因为顾锵个子比谢今安高,他坐前头就会阻挡她策马的视线。
本来还想歪倒在她怀中,如今却只能匍匐半趴在前面,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觉着好笑。
李清阅便不知不觉笑了出来,眉眼弯弯,菱唇微微上扬,鼻子上的小痣在阳光底下显着格外夺目。
谭思齐心头一软,低头看她的眸光也愈显柔和,“想骑么?”
心里咯噔一下,李清阅顿时警铃大作,摇拨浪鼓一样摇了摇脑袋,坚定不移道:“不想!”
“我同你一起,不会让你受伤的。”她的反应似乎完全在意料之中,谭思齐的心情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李清阅有几分无语,“我可驮不动你。”
“什么?”谭思齐笑出声来,完全没料到她会蹦出这么一句。
李清阅又看了看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的顾锵和谢今安,慢悠悠道:“我说,我可驮不动你。本事没有,倒是挺聋。”
谢知恒本来半躺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看戏,可听到这里,他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又不敢轻易嘲笑出声,瞬间便觉着他也该退了。再不退,笑死不说,可多少都有点儿不知好歹了。
于是便依旧一声不吭,打算悄悄离开。
李清阅一眼就发现了他那边的动作,顿时心里就开始打鼓。
吸取方才的教训,她绝对不能再和谭思齐独处。不然他再做出什么僭越之事,可没人能救得了自己。
想到这儿,李清阅也不管和谢知恒根本不熟了,猛地站起身来就往他那边走,边走边叫住他,“谢公子,谢公子请留步。”
谢知恒整个人抖了三分,这祖宗喊他作甚。
试探着转过头,果然对上了后边谭思齐带有几分警告的眼。
“不留了吧,你们玩得开心,玩得开心。”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马,一扬鞭,转瞬间就不见踪影了。
李清阅半张着嘴,心中除了绝望便只剩绝望。
可她是跟着谢府的马车来的,现下又没法子自己回家,只能在这边熬到谢今安回来。
早知如此,她方才就该提提自个儿想回去。
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谭思齐已经过来了。
他步伐稳健,身量高大,清瘦却不显势弱。李清阅瞬间便被他整个人笼罩,明明他好像只是站在了她跟前。
李清阅都有些佩服他,这变脸速度简直令人发指,说他可以去唱戏那绝对不是在无脑恭维。
方才还一脸柔和让人看了如沐春风,这会儿又像谁欠了他八十万两银子还顺带拐走了他媳妇儿。
那不爽简直要从一呼一吸中吐露出来。
谭思齐:“跟着他做什么?”
这语气不善,李清阅顿时瑟缩了下,可他越是这般强势她便越是想要对着干,他以为他是谁,自己好端端凭什么要受这委屈?
她梗了梗脖子,道:“我想跟谁便跟谁!”
谭思齐笑了一下,眼中的阴鸷却是半分不减,甚至更加强势。
“想跟谁便跟谁?”
他步步紧逼,李清阅心里咯噔咯噔地直跳,一进一退间,步子便有些紊乱,一个踉跄,李清阅心里一空,随后便被一只大掌托住。
那手掌温热有力,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那边压了压,二人距离一下被拉得极近。
李清阅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要停止。
偏偏这人还在往下倾身,几乎只差一步便能和她鼻尖碰上鼻尖。
他清浅的鼻息喷薄在她脸上,李清阅顿时清醒了几分,急切间忙伸出手去推他胸膛,企图将他推远些。
手一落在他胸膛,大脑间便不合时宜地飘过一句轻飘飘的,带着调笑意味的话——这里也要?
李清阅大脑轰的一声便炸开,整张脸都红了个透彻。带着丝丝的粉感,像颗待人采撷的红樱桃。
那是他不久前调侃她的话,李清阅那推在她胸膛的手顿时有些尴尬,继续推着他也不是,突然放下来也不是。
不敢看他的眼睛,李清阅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缓缓往下滑,想要放得自然一些,不那么刻意。
谭思齐眉梢一挑,便握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胸口重新压了回去。
李清阅一惊,下意识地便挣扎了起来。
谭思齐的手臂收紧,将她环在身前。臂下的腰肢纤软,柔似无骨。他嗓音微哑,警告道:“不准对别人动歪心思。”
李清阅有些懵,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独立思考。她只觉着,她完了,完蛋了。
像是对她的走神极为不满,他惩罚似的低头蹭了蹭她鼻尖的小痣,沉声道:“听到没有?”
“......”
“嗯?”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酥酥麻麻的,李清阅心都有些痒了起来。
头使劲往后仰,躲避他鼻尖的触碰,李清阅打算跟他摊牌。
她面色红润,“谢公子他,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