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魂不散。
外边李清阅和李清婳同各自的丫头站在一起。
方才李清婳提议同谭思齐一块儿进去,李清阅非要在这儿傻站着,怎么都不进去。她谁也不认识,又没法子自个儿跟上去,便有些生李清阅的气。
不止她生气,李清阅也生气。方才她本就不想先下来,这人非强制着她下,又搞了一番不痛快。
也怪她自己,嘴上不饶人,只想着逞一时之能,竟让谭思齐瞎猫撞上死耗子,猜出了她来这一趟的目的。
被他知道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李清阅总觉着难为情。毕竟她和谭思齐不和,谭思齐又同谢知恒有亲。
这岂不是更让人看她不起......
又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曹安沐,倒是顾锵领着一红衣女子过来了。
不,应是......红衣女子领着他。
那女子一袭红衣,眉目张扬,一步一步走得洒脱又恣意非常。
顾锵紧紧跟在她身后,活像个小媳妇一样。
李清阅往这二人身后看,却是再无旁人。
不是说叫上谢知恒一起的么?人呢?
还没待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那红衣女子便朝她们走过来,眉宇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傲慢。
阿舟被这气场吓到了,这人干嘛离她们小姐这样近,还用这种堪称饿狼扑食的表情看着她们,这也太吓人了啊!她下意识地紧拽了拽李清阅的袖子,李清阅轻拍了拍阿舟手背以示安慰。
其实这女子很美,甚至够得上是惊艳。只是气焰过于嚣张,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安安,这是清阅姑娘,与我们一起上学的新同窗,前几日刚刚来的,”顾锵指了指李清阅,看着旁边那位生面孔心有疑惑,“这位是?”
那红衣女子毫不留情面地回头恶狠狠瞪他,冷冷道:“我说了多少遍?别这么叫我!娘了吧唧的,你烦不烦?”
顾锵脸都红了,也不知道他被骂还能脸红个什么劲儿,也或许是尴尬憋的。
李清阅瞧他这副样子只觉着好笑,不是他笑嘻嘻问谭思齐她俗不俗的时候了,看现在这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干咳了两声,顾锵干脆转移了话题,“清阅姑娘,这位是?”
“家姐,李清婳。”
李清婳笑吟吟朝他行了个礼,心想这公子一看也非富即贵,可他边上那位小姐太不好惹,有主的她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为好。
“清婳小姐,我姓顾,你叫我顾锵便可,”说罢他看了看旁边那张冷艳张扬的脸,开怀道:“她是谢今安,你们别看她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比谁都要纯真良......”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重重踹了一脚,踹的整个人都有些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听那人道:“什么刀子嘴豆腐心,什么纯真良善,你少拿这些恶心的词来膈应我!”
“好好好,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顾锵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哈巴狗一样。
李清阅顿时就有些憋不住嘴角的笑意,又觉这般好似不太尊重,便抬手捏着帕子挡了挡。
谁知那谢今安眼那么尖,“想笑便笑出声来,扭扭捏捏地挡着作甚?多没意思。”
李清阅闻言便将挡着的手垂了下来,露出的唇角向上弯起一个很大的弧度,那含了笑意的杏眸小月牙一般微微眯起,灵动美好的不成样子。
抿了抿唇,谢今安有些被惊到,这女子笑起来简直比这夏日的微风还要舒爽。
“还愣着做什么?站在这儿喝西北风不成?”说罢便带头往船那边走。
顾锵忙追上去想要扶她上船,却被人嫌弃地扯开,又不死心跑上前帮她掀开了船舱的帘子,这回谢今安面无表情顺着走了进去。
李清婳看了看李清阅,讽道:“还不走吗大小姐?”
“走吧。”
现在人多,李清阅就不怕和谭思齐相处尴尬。
船与岸之间有人架好了板子,阿舟扶着李清阅小心翼翼地上去,李清婳和其丫鬟紧随其后。
撩开帘子,里面四人已经坐下。李清阅一眼便看见坐在谭思齐对面巧笑倩兮的曹安沐。
她竟已经来了?
寻了个曹安沐旁边的空座安置,李清婳见状便就势坐到了李清阅对面,紧挨着谭思齐。
像是没注意到斜对面传来的目光,李清婳心思一转,盯着谭思齐面前那盏似是还没动过的茶笑道:“这茶不错,可惜小女才学浅薄,不会点呢。”
谭思齐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并不在意。
那边曹安沐心里却是已经喷了火,这又是哪里来的狐狸精!长成这副样子,也好意思勾搭谭思齐?也不掂量惦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位小姐,你是谁啊?那茶是我为谭公子泡的,大家到齐了也是人人有份,你又何必如此心急,非要抢别人的东西?”曹安沐抬手拨弄了两下额前发帘,继续讥讽,“可是别儿个盏里的喝起来就是比自个儿盏里的香不成?”
“小女清婳,方才只是夸小姐您茶艺精湛罢了,小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李清婳也不落下风。
谢今安在一旁冷眼看着,懒得插嘴,心道这些女人真是麻烦,你一句我一句明里暗里的喋喋不休个不停,她都替她们累得慌。
就那个......那个,什么什么阅还算不聒噪。
这气氛莫名有几分尴尬,李清阅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拽李清婳的裙摆,企图提醒她收敛一点。这毕竟是别人的场子,人家几个都是互相认识的好友,出来游湖本就是图个高兴,怎么也不该她们两个生生把这局子搅烂了。
可拽了一下李清婳一点儿也没理她,像是丝毫没意识到有人在提醒她。
难不成是力度不够,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