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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稍微,稍微再加把劲——
不知道拐过了几道长廊,眼前终于出现了那扇门。
平时走的格外顺利的路线今天也变得格外的长,甚至让琪雅蕾有种要迷路的感觉。
但这应当只是心理压力,毕竟自己还搀扶着一个意外出现的青年男性,因此而感到紧张也是可以被谅解的——琪雅蕾这样对自己说。
“啊啊,那个……浙里是我的房间,进去休息一下会比较好……吧?”
琪雅蕾小心翼翼地说道,当然没有人回应她。
肩膀上的人像是因为很不舒服而微微颤动着。一个人的重量琪雅蕾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个人的“质感”让她隐隐约约有种异样感。
伴随着清脆的“咔啦”一声,门扉随即被打开。琪雅蕾抬起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中的紧张——用黏黏的手抓住把手推开。
属于琪雅蕾的女仆房间一如既往的恬静。事实上,这里其实是六名女仆住在一整间套房之中——但每名女仆都有自己的独立卧室。精巧复杂的空间设计让纳萨力克的41名一般女仆加上琪雅蕾之后就刚好填满了七间套房,虽然赛巴斯有说过琪雅蕾可以和他住在一起,但琪雅蕾还是选择了加入一般女仆的大家庭:当然,现在的琪雅蕾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耶兰提尔。
虽然是自己的私人房间,但在长期无人的情况依旧保持着洁净,如果不是因为这做大坟墓神奇的自净能力的话就是说明有一般女仆在打扫吧。
琪雅蕾轻轻地把神秘的男仆先生平放在床上。像是在寻找着最佳姿势那样,男仆先生立刻翻过身蜷缩起来。额前的黑色碎发因为脸上的汗水的缘故全部黏在了苍白的皮肤上,脸颊则是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一抽一抽的喘气声不禁让琪雅蕾担心他是否会窒息,可当琪雅蕾的指尖触及男仆先生的肩膀之时,却受到了本能地排斥:那身体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瑟缩起来。
但无论如何,琪雅蕾不能对这位先生的异样状态坐视不理。
(或许去拿一些水来喂给他会有一些效果……?)
琪雅蕾担忧地看着已经脸朝下团成一团的男仆先生。
如果这个人一直不能恢复清醒的话,琪雅蕾只能去找赛巴斯大人。
但是,今天赛巴斯大人似乎不在纳萨力克之中,而是前往了耶兰提尔。又或者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管家助理艾库莱尔看上去并不靠谱;而如果告知其他一般女仆,自己的房间里有着一个神秘出现,现在昏迷不醒的男仆,很多事情就都说不清了。
除去这些人之外,可以沟通的还有战斗女仆们,以及和赛巴斯大人同等地位的守护者大人们。但是,如果没有遇见他们,琪雅蕾也无法和他们说上话。
无法使用讯息,也无法使用治疗卷轴的琪雅蕾一边倒水,一边默默地祈祷床上的那人赶快好起来。
刺眼的光线落在铃木悟的眼皮上。就在意识复苏的同时,那种刺目感也如期而至。
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凌晨两点时的公司——因为困顿而暂时合上双眼的自己,被计算机屏幕发出的光线刺激到流泪。
但是这里绝对不是公司。那张椅子绝对不可能这么柔软。这里是——
“啊!”
“……!”
铃木悟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女子。淡金色的长发,碧蓝的双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慌之情,身上穿的则是标准的纳萨力克女仆制服。
幸好这里还是纳萨力克。但是眼前的女仆似乎散发着不属于纳萨力克的气息,至少在安兹的印象里,同伴并没有创造过这个长相的女仆。
本来就像是灌入了铅水的脑子因为强行运转而更加疼痛,身体也像是透支了一样使不上力来。
此时此刻,铃木悟能做的唯一一件防御措施就是紧紧盯着女仆的脸,试图想起她的名字。如果对方是稍微强大一些的人物,这样直勾勾的视线大概会引起反效果吧——
“你是……琪雅蕾妮纳……”
“……”
琪雅蕾呆呆地看着眼前坐在床上的人。
对方也回以她锐利又寒冷的眼神。
在那苍白到不似人类,而更像是不死者的脸上有一对黑曜石般的眸子:那宛如寒冰的目光就像淬毒的利刃一般直接剖开了自己的身体,冷气呼啸着卷过五脏六腑。
那个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倒在地上的人仿佛只是琪雅蕾的幻觉。如果不是因为那被汗水沾湿而有些凌乱的发丝略略遮住了他的脸,同时也阻断了一部分那眼神带来的恐惧感,琪雅蕾一定会端不住手中的水碗,然后转身就跑。
明明是人类的长相,眼神却让自己惊恐不已——那完美的人类身体说不定只是一张皮,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像是在偶然之间窥见了正在蜕皮的邪魔,即使是稍微揭开了一角,底下露出的东西也足以让人胆寒。
但是,无论是不是人类,他都依旧是个病人。
', ' ')('琪雅蕾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正打算开口说话——
“你是……琪雅蕾妮纳……”
比想象中更加低沉的声音响起。这种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自从被赛巴斯大人搭救之后,从未有哪一种声音让琪雅蕾如现在这般惶恐过。不仅仅是单纯的因为声音中饱含的非人之感而恐惧,更令琪雅蕾惊慌的是这看似人畜无害的温柔人类外表和这扭曲可怖的声音之间的反差。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是……”
琪雅蕾微弱地回答道。
“……”
虽然自己的声音微若蚊声,但对方似乎也听到了自己的话。那人继续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视线盯了自己几秒钟,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接着放软了脊背,靠在床背上。
“……嗯。”
意外的兴致缺缺的声音。大概是不打算判断自己是敌人。
琪雅蕾想起刚刚的标牌。这样子的人,竟然就是穿着有些滑稽的战斗服,每天为全体女仆们烹饪餐点,时不时发出怪叫,还会跟着那只企鹅做一些奇怪动作的男仆。这种反差感让琪雅蕾愈发感到这座大坟墓的不同寻常。
那一层战斗服说不定就是像封印一样的东西……
就在琪雅蕾瑟瑟发抖的思考着的时候,那个坐在床上的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啊……”
有些痛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拉扯衣物的声音。
“现在是几点了?!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什,什么……?”
琪雅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抓着兜帽和头发发出异常沮丧的惨叫声的男性。
——这莫非就是演技?
身体的动作,气质,情绪,都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眼神也变了:原本让琪雅蕾恐惧无比的非人感一扫而空,那个曾经和琪雅蕾对视的非人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出现在琪雅蕾面前的好像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男性,像是会温和地笑着和女仆们聊天,弯下腰来和小孩子做游戏的好青年。
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琪雅蕾就目睹了眼前的存在从人类变成了怪物,又从怪物变成了人类。
(不,他……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那个可怖的瞬间,琪雅蕾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冰冷的不死者眼神,只要是与之对视过的人都绝对不会忘记。
以弱小动物——人类的本能发誓,眼前这种温柔的人类姿态大概只是怪物在察觉到自己不是敌人之后宽宏大量的伪装出来的假象。
“我是说……从你看到我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几十分钟吗?还是已经几个小时了?不会是过去好几天了吧?!”
男性从喉咙里挤出话来,焦急万分地问着琪雅蕾。
“不,不是的……大概只过了十分钟……”
“呼……这样吗,那就好……”
听到琪雅蕾说的话,怪物——人类男性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那毫无恶意,轻松愉快的微笑转瞬即逝,神秘而孤独的面纱又蒙回了他的脸庞。
“……不过也是,如果一直没回去……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我消失了……他一定会急坏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又该怎么办……”
那名男性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他的嘴唇因干燥而开裂着,下唇上还沾着一块血痂。在看了他一会儿后,琪雅蕾终于想起来自己还端着水,连忙走上前轻声问道:
“恕我冒昧,您好像缺乏水分。请问……”
“嗯?”男子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思的漩涡,将手指轻轻抵在唇边。在被琪雅蕾打断的那一瞬间,他像是受惊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这是……谢谢……”
这名男性像是个普通人类一样轻声道谢,但是手却没有伸出来:
“但是,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哎?”
琪雅蕾有些不解。
“……”
看到琪雅蕾没有说话,这男子的表情又开始微妙的变化。原本含着柔情的双眼渐渐变成了一片平板的漆黑。
“我是在说,这水——是你平时在饮用的水吗?”
“是的,就是从女仆房的水壶里倒出来的……呀。”
琪雅蕾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人类能够饮用的水了?”
男子加重了“人类”这个发音。
“是的……啊,莫非,您是因为体质和人类不同……?”
琪雅蕾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
刚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受到创伤的男性,从地点来看,很有可能是误食了餐厅里的某种食物。
因此,对饮食怀有警惕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从琪雅蕾观察到的来看,这名先生大概率不是人类。如果是体质和人类有什么不同,那么
', ' ')('自己可以饮用的水可能就会对他造成损害。
这番推理看似天衣无缝,但琪雅蕾隐隐约约地感到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不是这样的……不过,谢谢你。”
像是被猜错了一样,男子垂下眼睛嘟囔着,但依旧接过了琪雅蕾递过来的白瓷碗。
虽然看上去已经极度缺乏水分,但啜饮的姿态却是格外优雅。琪雅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小口的吞咽着水,竟然感到了一股奇妙的心安。
“咳咳,嗯……我……”
过了一会儿,男子像是喝够了一样将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琪雅蕾稍微瞥了一眼,实际上只喝下了三分之一——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再一次开口说话:
“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是我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吗?琪雅蕾不禁想直接反问。
明明看上去依旧身体不适,却急着想离开这里。虽然肯定比自己强大很多,但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琪雅蕾可看不下去——
“……我认为您还是稍做休息比较好,不然说不定又会晕倒在走廊上呢。无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吧,神秘的男仆先生……我觉得赛巴斯大人是一位温厚宽容的大人,您哪怕是稍微离开一会儿应该也不会导致什么重大灾难发生吧?”
“——啊?”
眼前的男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那不加掩饰的错愕让琪雅蕾不禁有些恼火——仿佛大坟墓真的会因为此人的离开而翻天覆地似的。但同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琪雅蕾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发言: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语气也太粗暴了一些,何况还是对着一位病人说话。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粗鲁了,您……”
“……应该道歉的是我。”
男子打断了琪雅蕾的话语。但这不是恶意的:他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双眼也弯成了温柔的弧度,但里面蕴藏的是忧愁。这种像是宠溺孩子而不得已做出的表情让琪雅蕾更加愧疚,不禁低下头去。
“谢谢你的关心,刚刚我对你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呢,明明还是拜托了你才得救……所以,有错的一方是我才对。”
刚刚才被琪雅蕾用严厉的态度批评过的青年以谦和有礼的态度继续说道。
“你说得很对,其实鲜少有人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对我的关心——哎,不是说没有人在关心我,但就是这样的机会比较少……像你这样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热诚是很少见的,而且我们素不相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嗯……总之,如果你不介意,请接受我的歉意。”
说完,青年微微倾下身子。那副毫无做作的真诚模样打动了琪雅蕾
“这没什么!这,这……赛巴斯大人教导过我,帮助弱者是理所当然的……唔,当然,您……”
看着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的琪雅蕾,青年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来。
“但是,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理由,必须现在就走。哪怕是男仆的工作也必须认真对待,无论是什么样的职位都必须好好努力,不然就没办法维持这样安宁和谐的美好生活——你来到大坟墓后所享受到的一切幸福,都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工作。我也一样:为了维护纳萨力克全体人员的生活,也为了我自己,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擅自离开。”
像是在对自己做出谴责,青年一下子说了好多话。看上去,他是以相当认真的态度决定立刻离开。
“至于身体方面的事情,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刚刚大概只是后遗症,而且回去之后会有人给我治疗的啦……啊!”
刚刚还好好地站着的青年在挪动了一步之后突然摔倒在地。为了支撑身体,手腕在接触到地毯的那一瞬间扭曲成了看上去绝对骨折的角度——然而他立刻把手抬了起来,虽然手掌真的像是折翼的鸟儿那样无力地从手腕处垂下。
“您没事吧?!”
琪雅蕾立刻上前托住了他的肩膀。神秘的男仆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按住了胸口的什么东西。
“……我没事,”他以一种有些别扭的语气说道,那声音让琪雅蕾想到面对闹脾气的小孩子而无可奈何的大人,“但是,可以请你和我同行一会儿吗?”
看着眼前的人类女仆谨慎又亲切的搀扶着自己,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和芬芳,铃木悟在心里露出了扭曲的笑容:这当然不是大功告成的佩罗罗奇诺式变态笑容,而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才将内心混乱的心情具现化而形成的苦笑。
实际上,铃木悟——安兹的身体现在可以说是一点事都没有。佩戴在胸口的那根宝石项链已经顺利发动了无须消耗MP,但一天仅能使用一次的特别优惠魔法【重伤治愈】。需要琪雅蕾的搀扶只是一个借口,安兹真正希望的是,在不被第三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把琪雅蕾这个唯一见证人彻底清除掉。
这里指的可不是杀死。虽然隐藏自己的身份是最要紧的,但也不能将被公会的名字守护着的无辜人类随随
', ' ')('便便杀掉。另外赛巴斯的心情就更不必说了,而铃木悟也对琪雅蕾这个唯一能够见到——虽然过程十分不幸——的人类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如果以铃木悟的心情考虑,带上琪雅蕾的思虑中“接近同属于人类的生物”和“隐瞒事实”各占一半。但从安兹·乌尔·恭,纳萨力克的绝对支配者的高度考量,琪雅蕾还具有其他重要价值。
(第一次受到的攻击应当是精神支配……重伤治愈对精神支配不起效果么,但这个道具经过潘多拉·亚克特的改造后应当是设计成了可以自动判断MP即时发动才对。结果刚刚竟然还能用,所以第一次是没有启动?难道我就这样靠毅力治愈了自己?)
在本来以为第九层就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神秘的伤害。除了伤害本身之外,后续的发展也完全出乎安兹预料。无论是料理,晕倒,道具,还是别的什么,有太多未知,而且是和安兹的身体息息相关的重要情报出现了。
而琪雅蕾作为唯一的见证人,或许看到了什么她自身并不能够理解的事情。因此安兹才需要带着她去找守护者们。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又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事件——现在的铃木悟已经对意外充满了警惕。
而且隐形效果已经失效了。安兹对这一片区域并不熟知,万一走错之后遇到他人,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安兹乌尔恭之戒的能力是传送到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任意一个有标注名字的房间。但很可惜的是女仆房间和安兹自己的套房实质上都不属于“有名字”的那种。何况这里搞不好还是佩罗罗奇诺口中的什么“少女闺房”之类的存在,随便用message召唤守护者们让他们赶来搞不好会出大问题。
但身为男性的自己和一个女仆走在一起,万一被看到了又该如何解释呢。
安兹这么想着便对琪雅蕾开口说道:
“琪雅蕾小姐,如果可以,请……让我们不为人知的离开这里吧,一直走出女仆生活区就好。”
在离开这里后就立刻通知守护者们,把自己和琪雅蕾一起带走。
但是一想到要找哪一名守护者,安兹又开始胃痛。
“啊……嗯,好的,不过……”
犹犹豫豫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安兹想以礼貌的态度去看琪雅蕾的脸,结果被金色的发丝打的脸颊微微刺痛。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没有名字总是不太……虽然早餐的时候都直接就……”
“我……其实没有名字也无所谓,但为了……哎,请叫我铃……不,我的名字是骨骨。随便怎么叫都没关系。”
“……咕咕?”
“是骨骨,这可不是鸟啊。”
“唔,啊……对不起,因为您的种族是鸟人所以就擅作主张的妄想……”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感觉已经相互道歉了好几次了。如果是安兹的话就可以无视掉许多人的言语,但现在可绝对不行。
完全不擅长和女性人类相处的安兹在心里凄凉地笑了。
哪怕是和女同事有过朋友程度的交往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回去之后还要查看琪雅蕾观察到的现象,那么现在自己和琪雅蕾的对话必定会被守护者们看到。
——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呢。
如果是那种第一次接触女性,在抗拒中又有一丝猥琐的期盼——就像很多处男一样——的表情,看到安兹这幅丑态的守护者们又会说什么呢。
(如果赛巴斯……我完全没做什么啊!而且当时我觉得自己差点就死掉了,连自身安危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被他人自愿救助了也没办法……原谅我吧……潘多拉·亚克特?我觉得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请绝对不要怪叫,不然我会很受伤。虽然你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迪米乌哥斯……)
一种酸涩感伴随着这个名字进入安兹的脑海。但恰好就在这时身体也传来了迟钝感。
“……怎么了?”
安兹问道。琪雅蕾浅蓝色的眸子也看着他。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骨骨桑好像已经很累了。要不要在前面那个房间休息呢?”
是我的错吗——安兹瞠目结舌。沉浸在思虑中的大脑开始关心肉体,果然立刻就感觉到了下肢的酸胀感,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重伤治愈的效果只有这么点么!难道这还是第一次的后遗症……)
值得深究的点又多了一个。但是成就感微乎其微,倒像是自以为准备得很充分的实习生打开一份报表时发现自己一个格子都读不懂时的那种感觉。
“嗯,谢谢……”
“那么就在旁边的房间……骨骨桑也不用担心,那里是茶歇室,现在应该没有人。”
“……嗯。”
琪雅蕾温柔的微笑好像刺中了安兹的心。这样的用词仿佛在控诉铃木悟是个私闯女性生活区的变态。
端详着骨骨稍微有些沮丧的脸,琪雅蕾明显地感觉
', ' ')('到了他急于回去的心情。
“请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琪雅蕾尽可能温柔地对骨骨说道。骨骨以一个格外乖巧的姿势坐在靠边的小沙发上,嘴巴抿成一个有点委屈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种人类的模样真是扮演的天衣无缝。虽说有生命的种族都会有相似的喜怒哀乐等情绪,但那种冰冷的感觉只有极少数种族才会有。以琪雅蕾的见识,那种冷酷的黑色人格有点像是她第一次面见大坟墓的主人时从那位大人以及守护者大人们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但是琪雅蕾并不觉得自己身处危险之中。第一是因为自己现在在大坟墓,第二是眼前的这个人扮演出来的人类模样确实十分温和,虽说沉默寡言,但其他举止却无可挑剔。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彬彬有礼,虽然好像对自己有些好奇,但都克制得很好。虽然受了伤,但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种上位者的气质。
这位自称为“骨骨”的先生很有可能不是那个管家助理的手下,至少琪雅蕾完全无法想象骨骨发出怪叫然后跳舞的模样。
联想了一下试吃会的主持之人,以及谈吐,举止之类的东西,琪雅蕾大胆地猜测这位骨骨可能是那位大人派来记录情况的仆人。
这样一来言行也可以理解了,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从而从主人身上学来优秀的品格和行动方式,这是很正常的,只要是善于观察的仆人都做得到。
自己从赛巴斯大人身上也学到了很多……琪雅蕾一边想着一边走进茶歇室。
“呀——可爱的小人儿,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呀?”
笑吟吟的将茶杯放在杯垫上的夏提雅·布拉德佛伦怀着慈爱的笑容看着琪雅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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