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宋迤递去眼神,示意宋迤说。宋迤道:“我没见过这个刘小姐,但唐蒄说刘小姐不安于家里给她安排的道路,厌倦每天被人关在屋子里不得自由。”
“金小姐你能体会吗?其实梦桡很可怜的,”唐蒄陡然煞有其事地抓住金萱嘉的手,恐吓般说,“你想象一下,你每天出门都会有个芍雪跟着,就是走到那条巷子里跟谁说了话她都要记下来,转头就告给你爹,你爹就会骂你跟别人说话太跌架子,不许你再出门。”
金萱嘉感觉自己被想象中的生活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犹犹豫豫地说:“可刘小姐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不安全,要是遇到坏人误入歧途了呢?”
唐蒄歪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收留她?”
“当然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金萱嘉赶紧打散她的幻想,又说,“这样看刘小姐是很可怜,但她不能不顾家里呀。你瞧她闹成如今这样,大家都担心着呢。”
她这话不无道理,唐蒄讪讪地收回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也对,那你继续调查柳别霄吧,但你得跟我保证,决不能大张旗鼓弄得沸沸扬扬,知不知道?”
金萱嘉颔首:“你放一万个心,我办事最低调。”
唐蒄和宋迤对视一眼,都不太相信她的承诺。金芍雪在外头不住地敲门:“蒄老师!出来上课!”
金萱嘉请示般问唐蒄:“你今天要上课?”
金芍雪拍门的声音有如丧钟响起,唐蒄上刑场般走出门去。宋迤趴在桌上准备睡觉,没多久宁鸳就花枝招展地出现在门外,笑着问:“宋迤,你现在有空吗?”
宁鸳跟宋迤没什么话说,这种时候大概是金先生找她。宋迤出门后宁鸳还靠门边往里头张望,金萱嘉翻着地图当她不存在,宁鸳没空多留很快便也走了。
所有人都不在,金萱嘉学着宋迤那样趴在桌边。她侧过头看着层层垂下的厚实窗帘,有时会有伸手拨开的念头,看一看曾经喜欢的那片绿地。
但她还是没伸出手。金芍雪故意推开窗,让琴声随风飘到她耳朵里来,金萱嘉在心里权衡着去楼上找李太和去隔壁找金芍雪哪个更合她心。按理来说应该是去楼上见一见母亲,只是去了要吃闭门羹,让她没面子。
她还是选择去找金芍雪。这回金芍雪又叫人来玩伦敦桥,真有唐蒄在旁伴奏。耳熟的乐声仿佛把她托举起来,飘飘荡荡地载着她回到过往平淡无奇的岁月里。
不知金先生跟宋迤在谈些什么,他让宋迤转告唐蒄留下来吃晚饭。这不算什么难事,唐蒄和宋迤都乐得不用煮饭,吃饭时又听他洋洋洒洒说些局势,混到七点。
留在他们家的妙处是回家时有车送返。唐蒄依在宋迤身上,两个人偎着往前走。路灯把拉长的影子烙在黄土路上,她晃神间有种把宋迤的生活质量拉低的惭怍。
这样的情绪很快在唐蒄心里扎根,走过路口时灌进来的风仿佛要把她当做一片枯叶般从宋迤身边吹走。像是风筝需要弦线牵住一样,唐蒄挽紧宋迤的手臂。
宋迤看向她,她就势问:“金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宋迤不算坦诚地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