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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被深深地虚无分食,一块一块……
再一睁眼,阿伦发觉自己坐在一片绵延的草地上,身下铺着红色方格的野餐布,风轻轻地弯下草的腰身,整片草地此起彼伏,像极了翠绿色的海洋。
“阿伦,你怎么在这?”
阿伦听到,猛地回身,再猛地站起,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惊愕,不可置信,再到十分委屈地蓄着泪。
是格雷维尔,他朝思暮想的格雷维尔。
“还没到阿伦该过来的时间吧?怎么回——”
话音未落,格雷维尔被紧紧抱住,阿伦则是毫不克制的大哭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任由叫喊和眼泪宣泄。
“格雷哥哥,这是怎么了?”
格雷维尔身后走过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看着他问道。
“没事,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吧。”格雷维尔安慰着怀里的人,对着身后的小人回答,小人听到,识趣地跑开了,去找更大一点的自己玩耍。
“我死掉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格雷维尔听完阿伦讲的事情,从野餐篮里掏出一罐汽水递给阿伦。
“波普毕?这里也有吗?”
“来到这里你就会得到一个野餐篮,只要是能装的下的东西,你一想到就可以从里面得到。”
“诶?那我怎么没有?”
呲的一声,汽水被打开,阿伦习惯性的去闻这一瞬间迸发的气味,可是却什么也没闻道,喝了一口,也没有味道。
格雷维尔思索着他提出的问题,然后直直看着阿伦,问他:
“阿伦,你已经死了吗?”
阿伦听到问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说:“虽然是吃了源石,但还没到这个程度。”
“那我就不明白了。”
“什,为什么?”
风轻轻的,两人的对白也轻轻的,这句让阿伦倍感疑惑的话也就随着风,被轻轻地说出。
“因为这里是逝者的安魂处。”
阳光明媚,野餐布的一角被风吹起,搭在格雷维尔的手背上,阿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里尽是略带疑惑的格雷维尔。
“可是,你不是好好的在我眼前?”
“我以为罗德岛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对啊,是梦。
阿伦想起来了,自己刚刚结束了训练,回到寝室就倒在床上昏头睡去,甚至还没脱下衣服。
格雷维尔还在思索,他看着一直愣神的阿伦突然拿起饮料罐的拉环,直直戳进自己的左眼。
“你做什么!阿伦!”
“没事的”被呵止的人说道,“我不痛,而且,我的眼睛也没事。”格雷维尔看着阿伦撩起头发展示自己的眼睛,确实一如既往,呆在它该在的地方。
“那也不行,不许你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拉环给我!”格雷维尔厉声,阿伦也乖乖把拉环交到他手里,一边给一边小声的说:
“原来这才是梦啊……”格雷维尔显然是听见了,于是把拉环放进野餐篮之后,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坐了很长时间。
天上的太阳不会动,永远是明媚的下午,终于在不知多久过后,格雷维尔开口了
“阿伦,我也很想你,可是我又实在不希望见到你。”
“所以刚见到你时我是很吃惊的,说句不好听的,你死的快的有点惊人了。”
“不过这是个梦,太好了。”
“结果你跟我说你做的那么多……奇怪的事情,这我就忍不了了。”
“唉,也是怪我了,没跟你好好说清楚。”
格雷维尔把装作看风景的阿伦头扳正,正襟危坐的对他说:
“记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求你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起床就不做要求了,反正你也起不来。”
“每个星期按时收拾屋子,多出去认识新朋友,有事没事回拉特兰看看院长。”
“不许喝太多的波普毕了,不然糖尿病了怎么办?如果你还能梦到我的话,在这里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最后的最后,可以想念我,但是想完,记得好好按照我说过的话去做,别让我在这边太担心。”
阿伦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他听着听着就又哽咽起来,然后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说不出话来了。
和嘴上相反,阿伦心里成山的话想说,以至于已经不知从何开始。
按时吃饭,可以吃泡面吗?
要是失眠怎么办?
收拾屋子时可以听着音乐吗?
其他人也会像自己最在乎的朋友一样消失吗?
为什么你不能回来呢?
为什么这只是个梦呢?
为什么不可以永远在一起呢?
我会害怕怎么办?
我做不到怎么办?
如果我醒来后忘了这一切,还是那个胆小,怯懦的“西欧尔”呢?
但,我想试一试
', ' ')('为了格雷维尔,为了证明他存在过,为了证明他对自己的教导不是无用的。
自己也该踏出这一步了。
“好”
他对格雷维尔露出微笑,然后说:“我好像该醒了”
格雷维尔有些惊讶,有些遗憾,更多的是安心,他笑着说:“那就下次梦里见吧。”
“嗯,梦里见。”
“那么,该起床啦,阿伦。”
汗湿过又干透的衣服粘在身上,西欧尔在不适中迎来晨光。
他爬起床,换上轻便的睡衣,把训练服脱下放进洗衣机,叠好床上的衣服,放进衣柜。
那么第一件事,洗个澡,然后去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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