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为苏守那奸臣蒙蔽,竟也不顾大局,还说什么不要动苏言,是为长远计,”李钰仰天冷笑,语气里夹着淬了毒的针:“恐怕等不到什么‘长远’,我这未来的皇位,就摇摇欲坠了······”
底下侍女闻言心惊不已,却也深知这宫里要想保命的根本,在于合适的时候当个聋子哑巴,不该听的不该讲的,一并从脑海里剜了个干净,她们默不作声徒手地将碎瓷捡拾,候在一旁成了一排木头人。
“行了,滚下去吧。”李钰不耐烦地一挥袖,又想起什么:“唤陈封过来。”
侍女们忍住心底暗喜,守着规矩一步步退下去。
半晌,陈封来见。
李钰假模假样地慰问了几句她近来状况,就直切正题:“这几日,苏言和谢明允有何动向。”
陈封禀告:“臣派人坊间打探,苏言拜师于陈学士,近几日都在城南那处院子,晚间才回苏府,谢公子待在苏府或者他那家钱庄打理事务,最近时刻的消息是,他正在旁边的书铺。”
“哦?”李钰一声冷哼,“这两人倒是潇洒悠闲得很啊,谢明允······”
她恨恨咬牙,“他竟然罔顾我百般示好,非得和那不成大器的败家女假戏真做,当真可笑!”
陈封适时地不吭声。
忽然,李钰一声轻笑:“无妨,总有招数,你不是说······苏言读书是在那城南院子,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不少儿童随那陈学士一道读书吧。”
陈封一惊,这孩童们······
“殿下是说,从这些孩······”
李钰阴沉一笑,招手让她上前一步。
随即缓缓压低身体,对地上半跪着的人道:“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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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允刚出了钱庄没一会儿,正往最近的书铺方向走去,途中经过一个拐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一般,不做半点犹豫地径直走去。
身后有人。
他眉目低压,因此时是女子的装束,再加上本身拒人远之的气质,显得有几分英气,像是哪家的贵小姐,路边几个人朝他望了望,心底颇为疑惑,纳闷地想:这又是哪家高官贵人的女儿,生得如此俊俏。
谢明允闪过人多的巷子,绕了远路,又“不经意”地撞倒了旁边一处杂货摊,惹得边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帮忙收拾,在摊主怒气冲冲的斥责声里,扔下了一块锭子,趁着混乱脚步飞快一闪,也不知道哪来的身手,终是摆脱了那后背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思索一番,谁会如此关注他的行踪,几乎不消费力就怀疑到了某个人身上。
谢明允神色一沉,但只是一瞬便压了回去,他沉着步子缓缓迈入了书铺——苏言买回了半柜子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