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和谢母达成的一致,共度危机,却不过是让她们这两个做子女的,去牺牲利益,以权换前,各取所需,多好的算盘,他心知肚明。
却不曾想,眼前人竟然是被瞒在鼓里,毫不知情。
谢明允心底忍不住颤抖,温泉水暖也驱散不去寒意。
若他第一天遇见苏言时知晓此事,必然会以为她只不过是装模作样骗取信任,可如今与苏言相处这么久,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了解不过,绝不是撒谎骗自己。
太难堪了,谢明允想。
她对自己真心实意,却不曾知晓,这竟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交易。
于是,面对苏言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什么?”
谢明允选择了沉默。
温泉地下,苏言的手还搂着谢明允纤细的胳膊,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水这样暖,可这只手却似置于寒冬腊月,克制着冷意却仍微微颤抖。
“你别......”苏言一时哽咽,有些不忍,“别难过了,我不问了好吗?明允。”
她唤着明允二字,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近,水波微微起伏,苏言的肩膀抵上他的,只觉得他垂眸隐忍的模样令人心酸。
谢明允摇摇头,不作声。
明明......受了委屈的是这人啊,是她一心一意待自己,而自己居然一开始的许多天里,明知她为人与传闻中大相径庭,自己仍是冷眼相待。
后悔的情绪如此刻的泉水,攀上了四肢百骸,无处不在。
“别难过了。”苏言干脆搂着人,在空气与泉水交错的水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居然反倒是她以为自己难过,先安慰自己,谢明允心底泛上一丝丝的疼,如网如麻,几乎攥着他的整颗心。
半晌,他抬起头,只是神色多少还有一分勉强,道:“无事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忽然脆弱不堪忍受似的,偏过头,埋到了苏言肩颈。
苏言骤然半边身子一麻,不,也不全是麻,更多是泛起的不太合时宜的酥痒。
温热的呼吸夹带着水汽,细细密密喷洒在颈侧,苏言忍得很辛苦才没缩一下肩膀。
肩膀上传来的声音微小,却似乎带着颤抖:“不管怎么样,你都只有我一个人对吗?”
此刻他像只小兔子似的拥入怀中,仿佛下一秒不给他顺毛就要哭,苏言心底一瞬间柔软,偏过头蹭了蹭沾湿的发顶。
“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