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她没有这盒子岁数长。
这种情绪他感同身受,因而再想要安慰眼前人却也深知此刻不宜多言,哀戚在心,哪怕是再亲近的人,哪怕他有心慰籍,也不宜多严。
半晌,苏言合上了盖子,心里巨浪滔天般,脑海被回忆的朦胧灰暗以及骤然的疑惑席卷了个天翻地覆——
这是她现代父母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个书里的世界!
这对白玉戒指,说起来并不怎么值钱,也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首饰铺子里最简单的款式,价格一般到什么程度:当时店员见两位老人在那片站台流连时,腿都懒得移一步,只抬起目光不屑的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就算如此,她的父母也不是轻轻松松就付了钱拿了货的,他们去了两回,第二回才带够钱,尽管店员态度平平。
这是两位老人年近六十,迟来的浪漫。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在一处除了皇族一时兴起建成的山庄以外别无所有的荒山,光秃秃的山林里面。
苏言几乎迫不及待想唤醒系统,摇晃它那时好时坏的脑袋,把一切有关的无关的信息都扯出来看一看究竟,可偏偏进度堪堪停留在五十八,离六十大关,只差临门一脚,偏偏让她看得见吃不着,干着急。
于是她看向谢明允,正撞进他深如潭水的温柔里。
苏言一瞬间晃了神,惊觉有什么东西变了质,可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探为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会隔着千年的`时空虚晃而来,化为实物,给她留下亲人仅存的那一点缥缈的慰籍。
她魂不守舍的,三魂少了两魂,七魄都不全似的,被密密麻麻的心悸击中,任由丢了魂的躯体不受支配般,游荡进了府。
谢明允看了一路,便也忧心挂记了一路,但说来神奇,身边人像是对脚下土地有着天然的感知,不必看路便顺顺当当地迈过低坑,绕过树枝,跨过小腿高的门槛。
他暗自称奇,心底却漫上不可与人说的失落,像是有什么希冀落了空,填补其中的,便只有黯然。
果然,人受了太多的好,太多的温柔照顾,总容易忍不住汲取更多,苏言照顾他,关心他,久而久之他竟然无可忍受被落在一旁视作无物,哪怕事出有因。
哪怕那是眼前人的至亲。
……
苏言静静的喝着鸽子汤,只还有些余温,但也能勉强入口,她又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只不过这餐的确吃得心不在焉,若是平常,她或许还能发现这鸽子肉瘦而偏柴,不似家养也和野鸽子搭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