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皇子和苏母不过是表面妻夫,怀孕后图个清静搬回了这里,这个他自幼长大的地方,生下“苏言”也是在此地。
脚底踩着这片土地,莫名的,苏言好像和这个世界,多了一星半点的联系。
“是啊,”李伯感叹道,“当时你生下来,长皇子的姐姐,也就是当今陛下,还特意从皇城赶来看你一眼,第一个抱小姐你的人,居然不是苏丞相也不是长皇子,而是小姐的皇姨,当今陛下。”
苏言垂眸,果然当今陛下如传闻中所说,疼爱她这个弟弟。
思及如此,苏言却有些不解。
李伯口中当今陛下,似乎和她感受到的不一样啊。
既然爱屋及乌,“苏言”出生时不顾山路远也要来看望,可自己来这个世界这些日子,新婚之际,倒也没见皇帝陛下送来贺礼之类事物。
大抵人世间兄弟姐妹的亲情,也会随着一方的逝世,日渐淡薄,再也分不出分毫给旁人的吧。
半晌,苏言才回过神来,自己摸黑起早是有要事在身。
此时不过卯时,是她昨晚突发奇想,要试试山里的野味,便到厨房来找个趁手的工具,上山采些野菜,此处偏远,说不定还能顺手采写药材,搭配着菜肴,倒是可以驱寒防病。
药草要新鲜的,入膳才不会苦,山庄里存着的药材自然不行。
她取了小铲子,又从杂物间拎起了个背篓,背在肩上。
“李伯,你这是在炒什么啊,这么香!”临走前,苏言闻着味儿,几乎被勾起了馋虫。
李伯正在锅里翻炒着,喷香的□□溢满厨房,朝着已经出去的苏言,一声大喊:“鸽子汤!”
“记得早点回来,喝汤!”
“知道啦,谢谢李伯!”两处声音遥相呼应。
......
冬天寒冷,早晨的地面铺满一层薄霜,土地有些打滑,又是上坡路,苏言不得不小心起来,扶着间隔的树干,一步一印。
候鸟南飞,蛇鼠栖眠,山林里寂静得可怕,只偶尔有麻雀声,她踩着枯枝落叶,半糜不烂的叶子便发出一声粘腻的轻响,也不知看不惯山林静寂的,是苏言还是这堆土壤肥料。
山林光秃秃的。
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色。
灰败,萧条,枝桠上残余的枯叶随着风声哗哗地响。
苏言眼尖,在树底下看见一株很小的霜见草。
这种草较为稀少,只在深山老林里,且习性正如其名字——只有下霜的时候,才会从土里冒出一个小尖尖,估计是被紧实的土壤憋得不能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