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影摇头,曲雁也及时收住。
好在饭菜紧跟着上来,扑鼻的香味诱人垂涎,小二在旁介绍着菜品工艺,曲雁夹起鱼肉垂眸挑着鱼刺,身旁小二话题一转,开始介绍起这道鲫鱼豆腐的做法。
待小二说完,曲雁也停下筷子,她将那块去了刺的鱼肉夹到齐影的碗中,“鱼肉益脾,多吃些。”
小二也没想到这转折,卡了一瞬后顺势道:“夫人可真宠爱您夫郎。”
男人持筷的手一顿,面上染了几缕绯色,在小二离去后才道。
“我自己来便可以。”
待快用完膳时,方才那小二又过来,手中端着一道菜品放在齐影身前。
“贵客虽是头次来,但我见您面熟,便自作主张赠您一道回头客才送的菜品,这道酒酿汤圆乃是店里特色,许多夫郎公子都喜欢吃。”
曲雁想起方才齐影埋头吃饭的模样,问了句,“还吃得下吗?”
齐影看了眼碗身大小,点了点头。曲雁眼中含笑,看着男人端起那碗酒酿汤圆,许是她眼神太过赤/裸,齐影只吃了半碗便放下。
晚上齐影端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以入口,他今天吃的太多,此刻实在有些撑。
她们并未住在酒楼,而是在济善药堂借住一晚,只图方便煎药,临州药堂的人是认识曲雁的,可当她们看见大师姐身旁的男子时,一个两个皆盯着他寂静良久。
齐影扫过她们,一个个又错开视线看向地面,在大师姐带人去后院后,她们才敢叽叽喳喳围着一处热议谷内传闻。
“这便是大师姐的心上人!我竟然有机会看见!”
“是啊,我以为大师姐会孤身一辈子呢,谁料这么快就寻到伴。”
立即有人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凭咱师姐的实力,多少男人扑怀里她都不稀罕,这男人定有过人之处。”
眼见几人争论不休,一个男孩从其中钻出,弱弱补充了句。
“可我怎么觉得,他与我去知府府上问诊时的一位夫郎很像。”男孩的声音湮灭在讨论声中,并未有人在意他的话。
翌日上午,济善药堂内出现怪异一幕,七八个人围在一处房门前,嘴中不知窃窃私语什么,最终推出一个男孩。
小陆满脸写满紧张二字,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紧闭的门前,抬手敲了敲木门。
“大师姐,您与齐公子可要用早膳?”
门里半响没有回应,小陆都快急哭了,他就说不要叫她们起来用膳,虽大师姐为人和善,万一齐影有起床气可怎么办,大师姐不会为了蓝颜训他吧。
小陆苦着脸回过头,剩下几人还一脸鼓励的看向自己。待敲第二遍时,小陆逐渐发现不对劲,他轻轻一推,木门便吱嘎一声,幽幽打开。
屋内一个人影都没,连床铺都整整齐齐摆放着。
一个女人揉揉眼睛,箭步冲上来,“娘嘞,大师姐和她男人呢,我昨天晚上是做梦了不成。”
见人不在屋内,小陆也放松了些,“许是有事出去了,大师姐的马儿还在后院呢。”
“是在寻我们?”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曲雁牵着齐影自院外走来,在看见人影时,齐影指尖一动,将手从曲雁掌心抽出来。他竟是害羞了。
听完几人解释,曲雁唇角带笑解释道:“不必劳烦你们,我与他已用完早膳。”
这一切还要从昨夜说起,曲雁与齐影住的是一间屋子,自然也是同一张床,除去师母回来那晚,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塌而眠。
齐影少眠又觉浅,纵然如今的生活不需提心吊胆,但这个习惯仍旧未被改掉。以往泡过药浴还能入睡快些,可如今出门在外,身侧又躺着曲雁,更久久不能入眠。
夜色静谧,唯有夜风偶然吹过树梢,传来沙沙响声。药堂的床铺不如谷内宽敞舒适,曲雁轻转过身,揽住男人腰身将他往怀中带了些。
他闭着眼,躺的极为板正。
“又睡不着?”
齐影耳尖泛起痒意,他微偏过头,耳尖与曲雁的软唇轻擦而过。下一瞬便睁开双眼,目光干净透彻,半点睡意也无。
“可惜这里不能药浴。”
曲雁语气无奈,她为此配过许多药,可效果最好的还是药浴。
“我无事,不会耽误明日行程的,若打扰你睡不好,我去别屋也行。”
齐影声音极轻,其实每次休息时他从不会乱动,根本不会打扰别人休息。曾经在浮屠楼里,他曾保持过五个时辰一动未动,最后直接晕死过去。
“你睡的同小猫一样,怎怎会打扰我,只是舟车劳顿,休息不好会极为疲惫,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与从前比。”
齐影因那‘小猫‘二字有些羞赧,但好在是黑夜,脸红了也没人发现,他默然半响,迟疑道:“要不将我掐晕,明早再唤我起来。”
曲雁看向齐影认真神色,她甚至怀疑她一点头,下一瞬他便会毫不犹豫朝自己睡穴下手。可强制人昏迷只会更为伤身,曲雁好气又好笑。
她心思一动,“不用,我们做些助眠的事。”
齐影尚不知晓何为助眠的事,直到他发丝被拨开,衣领被松开时,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今夜是他最后一次服用十日散与忘尘的解药,他已不用再受此困扰,也就是说,曲雁随时都可以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