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歌单膝蹲在地上大着胆子劝道:“人是铁饭是钢,总不吃饭饿得慌。哪怕再难过,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哭,对不对?”
林绵绵长睫低垂,没有半分动静,仿佛老僧入定,身边没有路长歌这个人似得。
劝了一会儿后,路长歌见林绵绵油盐不进,突然想起管事的说他早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由说道:“你现在是林家唯一的主子,林府以后全靠你来支撑,你不把自己照顾好怎么能行,你父母能走的放心吗?”
“还不吃?”路长歌说的口干舌燥,看着林绵绵有种看不听话的弟弟一样,这么一带入,就顺嘴的直接说落道:“行,你有本事不吃饭,那你有本事早上硬撑着别晕过去啊。”
路长歌话音未落,就看见林绵绵突然抬头瞪她,一圈眼眶通红,搭在腿上的手攥紧掌心下的斩榱,指关节绷的发白。
路长歌被他瞪了一愣,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呐呐轻声道:“所、所以得好好吃饭对不——不对不对不对,我说的都不对,哎……哎?你、你别哭啊。”
林绵绵漂亮湿润的眼里慢慢泛起水光,聚成泪珠,要落不落的在眼眶里打转,路长歌瞬间就怂了,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势,眼神慌乱无措的看着他。
她刚才的语气也没多凶啊?
可他都哭了。
“我、我不是要凶你。”路长歌突然结巴了,林绵绵落在衣襟上的眼泪仿佛有重量一般,“啪”的一下砸在她心尖上,重的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她双手端着碗蹲在地上,微微低头眼睛上抬小心翼翼的看着林绵绵,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我说的都是错的,我、我这就出去,滚的远远的,你、你别哭好不好?”
除了路盏茶,这是第二个能让路长歌害怕他掉眼泪的人。
林绵绵哭的无声,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身前的衣襟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路长歌心揪成一团,拧的发疼,闷的发胀,恨不得把碗放下来抬手抽自己嘴巴子。
她发誓,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一丝想凶他的意思,也没有取笑他的意味。
但小少爷哭了,哭的特别委屈,让路长歌没来由的就觉得肯定是她错了,肯定是她语气没拿捏好。
路长歌无措的垂下眼眸,看着碗里的鸡汤面条,“那、那我先出去,这饭……”
她正准备将饭放下来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把碗接了过去。
路长歌顺着这双手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手的主人。林绵绵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但却低头抿了一口鸡汤。
“先小口喝,你嘴上起皮,别被烫着了。”路长歌下意识的叮嘱一句。
林绵绵怔了一下,拿着筷子看着碗里的兔子萝卜,眼眸微动,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不食荤腥。”
路长歌看着边说这话边喝了一口鸡汤的人,提着的那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眼里染上笑意。
☆、你叫什么
鸡汤很香,看得出来是用心炖了,上头的油花都被撇去,只剩下澄清的汤水随着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