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把书包捡起来,挺直腰板抬头看向墙头上被自己踩过的雪,微微眯起了眼睛。
被蹭掉的雪太明显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有人翻墙头出去。
路长歌就近找了根长的干棒,抬起胳膊把墙头的积雪左右拨开,均匀一点,这样她的脚印就看起来不太显眼了。
头顶的雪还在下,不一会儿就能把她爬墙的痕迹遮住。
前几天的晴朗天气出去还好办些,这兀的一下雪,再出去怕是就没那么轻松了。
离开书院,路长歌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由稻草堆成的半人高的柴火垛后头,拨开盖在下面的干草,从里头的空洞穴里把自己的破旧棉袄拿出来换上。
随后再把身上这套深蓝色的学生长袄脱掉放进书包里,连袄带书包一同再塞回到柴火垛里,用干草严严实实的盖好。
她就这么一身好衣服,可不能丢了脏了。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刚才还冻到发僵的十根手指已经隐隐热乎起来,路长歌赶紧把手塞进袖筒里,含胸耸肩缩着脖子往某个方向走去。
林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皆是一片素白之色。屋顶是白的,屋檐下挂的灯笼是白的,门上贴的对联是白的,就连外面守门的家丁也是全身镐素一身白衣。
原因无他,林府近日出了丧事,林家两位主子去了。听说是外出谈生意的路上马车出了意外,又恰逢山路下雪结冰,就这么掉下山坡……
夫妻两人恩爱半生,就算遭遇不测也是携手有伴,但可怜了府里的林少爷。小公子一夜之间丧失双亲,瞬间从风和日丽的春天掉进冬季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
难受之心,可想而知。
路长歌停在台阶前,缓慢的吐出胸前一口浊气,哈了哈手,抬头笑着跟林府后门的家丁热乎的打了声招呼,“婶儿。”
许是天冷冻住了人的精气神,又许是府里没了管事的主子让人心生懈怠,反正身形微胖的家丁手插在袖筒里,站没站样的耸肩斜靠在门框上,缩着脖子打哈欠。
“嗯,来了。”胖家丁冲府里扬扬下巴示意路长歌进去吧。
这孩子嘴甜,再加上今个天的确冷,胖家丁看着路长歌就皱了皱鼻子多问了一句,“你那邻居的夫郎还没生呢?”
路长歌笑着摇头,“没呢,要是生过了哪里还用的着我过来做饭。”
胖家丁撇了嘴,想说你那邻居的厨艺哪里比得上你,但她又懒得在大冷天开口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