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冷吗?此地烧有地龙,你若觉冷,我们不若再换家酒楼。”
桃夭为她续了盏热茶,见她唇色微抖,眼底是真切的担忧。
季君竹:……
她端起热茶,唇凑至杯沿。猛灌了口茶水,这才定了定心神,冲桃夭摇头道:“安心。我虽如今体弱,倒也不会见风便倒。”
她说完看了眼侯在一边的小二姐:“上两道你们店内拿手菜,另……”
季君竹侧头问桃夭:“桃主可要用些酒水?”
桃夭等了几百年,从未能享受季老魔对他体贴关怀过,如今她掀眸淡问。饶是行走修真界多年,御女无数,桃夭也有些动容。
他乖觉的点点头,桃花眼内流光四溢,熠熠生辉。
只可惜如此美色,一桌之隔的女修,只浅浅看了眼,便又别开了视线。
说书先生的声音依旧高昂激动。
“前任魔尊抗神谕而不尊那日,惹下天罚,为祸苍生。可是生命尽头她却以世人感激涕零的方式,以己祭天,平息天罚。”
“她肆意妄为,却也敢作敢当。若论其罪责,可悉数三天三夜。”
“若论其恩德,统共一件,便令造化感其恩德,轮回山上的冰雪终年不化,为其塑造浮雕之身。”
“正所谓一饮一啄,大抵不过前定,兰因絮果,必曾历经前因。魔尊堕了修魔道,却不失赤女之心。”
“虚伪罢了。”墙角紫衣男子将手中酒壶重重摔在桌上,薄唇张合,沉声自语。
季君竹眼角余光瞟了眼他淡色的唇形,手心虚的抖了抖,茶杯内的热水溅出几滴,将她葱白的指尖,灼了一片红。
“看什么呢?”桃夭狐疑的打量了眼不在焉的季君竹,探究的扭回头。
神识若有若无掠过墙角紫衣男子,却无丝毫异样。
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面色微醺,紧紧注视着堂下的说书先生,眼底浓郁的恨意几乎能滴出墨来。
桃夭收回视线,意有所指道:“唉?这位瞧着又似为情买醉之人。”
季君竹一口清茶没能咽下,呛入肺腔,再次咳嗽出声。这次倒不是真咳,却险些咳断了气。
待胸口那口气理顺,破风箱呼呼啦啦的嗓子彻底哑了。
季君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卧槽。
他乡遇故人,她今日运气绝好,活久见遇见两位故人。
不慎被桃夭发现真身倒还能应付,若是被不远处墙角的男子认出她的真身,那往后她怕是会被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