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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天了!苏少艾看着紧锁的房门,眉头也随之紧锁着。
自那日听得边境将开战的消息,他便知道秦昭使用了障眼法,让人误以为她离开了金州。实则待在金州正准备着备战!
本打算立马赶赴金州找秦昭,可又放不下心让宁桓父女单独去往大业,于是便打算护送他们到晋城,准备在晋城雇佣一队镖师护送他们进京。没曾想他人前脚刚踏进晋城,后脚便被人找上了!
“先生,用膳的时辰到了。”
苏少艾闻的声音回神,看着映在门上的阴影,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暗暗的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走到门边,眼神凌厉的盯着门外的人。
门外端着膳食的人本来就不是普通下人,从小便在尸体里摸爬滚打的她们,危机意识比一个指挥三军的将领还要来得灵敏!门内就没有动静,端盘的女人屏息暗暗向外移了几步,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门内的动静。
半晌,门内传来令人精神一抖的清冷声音,“不吃,你走吧。”
女人听的这话微微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应声,“是!”说完,转身离开。若不是苏少艾特意关注,若不是看到门上的阴影消失,他也许察觉不到那人的离开。
“怎么,他不吃?”
女人见着来人,连忙鞠躬道:“是。”
问话的女人也是同她一样一袭黑衣,可是衣领处却多出来一道花纹,气势上也多了一份领导者的架势,一看便知她是这人的上司。只见她听得回答,眯眼看了前方一眼,随即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女人躬身离开。待走到隐蔽处才停下来,转身看了仍站在原地的统领一眼,暗暗吐了一口气。想着方才送饭时那片刻的危机,不由背脊发寒,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人形容那一刻心里突然闪现的冷意。与以往出任务时的紧迫感压抑感不同,这次,门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给她的感觉是——冷。那是一种被死神注目时脚底生寒的冷。
这种冷意,不似情报中所写的那个男人该有的……
女人的脚步声慢慢消失,苏少艾再也没感受到其他动静,当然,这除了四周监视他的暗哨。又是这种监视软禁的路子,苏少艾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回到桌旁坐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口沿,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什么。
当时他送宁桓到晋城时,还没等他转身,这些人就将宁桓父女给控制了。虽看她们浑身都带着死气,不是正常刺客,但是却也见他们并没有伤害宁桓,想到这是谁的地界便也明白这些是谁的人了。
宁青辰,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有能耐敢从他手上抓人的同时还顺带将他抓走==
顺带吗?
苏少艾想到这儿眉头皱了下,与其说是顺带他更相信宁青辰的主要目标是他!现在秦昭在边境为她作战,虽然她与秦昭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但是他不相信一个能将宁国从三国最弱的国家一步步建设成现在能与曾经的三国之霸平分天下的少年英主,会是一个不会权谋之术的庸才。
别说他不相信,恐怕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吧!
苏少艾暗暗嗤笑一声,他不会留下来做宁青辰的人质,但是他不现在却不得不怀疑,宁青辰扣下他,会不会是秦昭的意思?
苏少艾眯眼,放下手里的茶杯,手又不由自主的抚向腹部。秦昭用计引他离开……是为了保护他……们吗?
是为了保护他们吗?苏少艾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太明显,苏少艾第一次为秦昭对他的爱而头疼,让他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
“呜~~~~~~”
“撤!撤啊!”
“呜~~~~~”冲锋的长号再次响起。
“撤!”一位满脸血污的将军站在高处大喊着,命令身边溃败的士兵先撤。
“撤!”令兵大喊,头戴红缨的众士兵们听得命令立马后撤,而后面厮杀断后的士兵见战友们一个个丢盔弃甲的避逃不急,更是没了战意。
“噗!”长刀穿过胸膛,眼见前方的夏军不要命的跑,杀红了眼的秦家军内心那澎湃的战争欲望似乎得到挑衅,在秦家军面前只有残兵死兵,绝对没有逃兵!任何一个逃兵都是对她们的挑衅!
“杀!”
“杀!!”士兵们纷纷大喊,就在她们追到一般的时候,突然听到收兵的号角。
“呜~~~~~~~~~呜~~~~~~~~~”众人的步伐顿停,纷纷不解的互觑。
“收兵!”王副将大喝一声,身旁杀红了眼的士兵瞬间清醒,训练有素的集合退兵。
“大将军,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韩副将看着浑身是血的众兵将们,不由替她们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秦昭问眼看了她一眼,眺望着沙场上成山的尸体,冷笑一声:“我的人是先锋,可不是死士!”
听得秦昭的话,韩青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次突袭虽是先发制人,但它们终究是在人数上没有优势。虽然最后是夏军溃逃,但大战了一天一夜
', ' ')('的秦家军伤亡……
现在的秦家军不能招兵,人伤亡一个,就少一个!
“今日就先在顾老狐狸的旁边扎营,韩青,你下去统计一下伤亡!”
“是!”韩青领命,驾马先走。
“大将军!”韩青刚走,和硕便驾马赶来,“大将军,那些残兵可是要通知顾成河去处理?”
让顾成河去处理?秦昭想到这儿眉毛一挑,好主意。“就按你的意思办!”
“是!”
和硕听得命令,带了几个人先行去了华军营帐。而顾成河听得捷报,早早就在辕门候着秦昭归来。想着秦昭乘敌不备夜袭夏军,不过区区四万人便将夏国十万驻军杀得落荒而逃。赞赏的同时也不由忧虑,陛下收下秦昭到底是福是祸?
“元帅,秦家军回来了!”
顾成河听着哨兵的话,抬头远眺,便见那和硕率领了十几骑人马飞驰而来。还没待她
思索和硕的来意,便见这英气十足的女人已经到了门前。
翻身,下马,动作利索。“元帅!”秦昭入了华军,听命于她,她们自然要尊称一声元帅的。
“和将军,辛苦!”顾成河脸上带着不变的笑,迎了上去。
和硕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解的皱了皱眉,实在不明白顾成河这人,怎得如此像一只见着肥鸡的老狐狸?
“元帅客气!”和硕也笑了笑说着套话。
顾成河及身边一干副将走至和硕身边,看着她及其身后的将士们黑甲上斑驳的血迹,眼神几不可查的闪了下。连盔甲都来不及换,这是……
“元帅,夏军已被我军逼至涧河谷,大将军希望您能派兵绞杀。”
让我派兵?顾成河挑眉,这秦昭是什么意思?“秦将军……”
“大将军随后便到,不过未防贻误战机,末将认为元帅还是立刻行动才是。”
“放肆!”和硕话音落下,顾成河还没开口,身旁的副将便先出言呵斥!
这人太不将元帅放在眼里了!口口声声在元帅面前称呼秦昭为大将军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元帅如此无礼!
“来人!”副将话音一落,四周的华军纷纷拔刀怒视着和硕众人。这些华军都是顾成河带出来的,她们对顾成河的尊敬丝毫不弱于秦家军对秦昭的尊敬!
“锵!”和硕身后的秦家军也纷纷拔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她们与同是精兵的华军相比,脸上多了一分煞气!
“放肆!”顾成河见状大喝一声,虽说不喜于和硕的态度,却更加不满在两国开战的时刻她们竟然还在内讧!“冷着干什么,下去!”
“元帅!”
“你再多说一句,就休怪我军法处置!”
副将闻言,狠狠的瞪了和硕一眼,扬手示意周遭的士兵收起武器,“撤!”
“马将军,你立刻带五万人马赶赴涧河谷!记住,只驱不杀!”
“是!”一位面相温和的女人领命离开。
和硕听到顾成河的命令,没明白她话里那只驱不杀是何意思。就见这威严十足的老元帅道:“怎么,和将军这是不听本帅的命令吗?”
和硕闻言,看了左右一眼,众人看她眼色便知是何意思,立马便将染血的刀收了起来退到一边站着。顾成河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不觉和硕有什么,反而愈加对秦昭不满了来。
顾成河面上的笑意不再,冷着一张脸道:“和将军如此忤逆本帅,你是将我这军营做何处?”顾成河本想说她是否将这当成了秦家军军营,但想着外面对秦家军的传言,她也不敢将这些人刺激狠了。
和硕听她这么问,心里一咯噔,这是问罪来了?本想不屑反问,耳尖的她却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转身去看,原是秦家军班师回营了。不过,秦家军大部队却没有继续向这儿行进,全军都在那儿原地散开,安营扎寨了。当然,以上都是和硕根据秦家军的停顿习惯做出的分析。当秦家军停驻的时候,远远的便见一身着暗红铠甲的女人单骑向此奔了来。
秦昭?顾成河眉毛一挑,看了和硕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在不影响宁国大业的情况下,有些规矩该立则立!
“和将军,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和硕转过身看着顾成河,听着秦昭渐近的马蹄声,英气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该死的老狐狸,竟然想以此法来治她!若她认罪,不就好比打了秦昭一脸,给了大将军一个下马威!若是不认……和硕握着佩刀的手指节根根泛白。若不认……
“和将军!”身旁的副将看着下马而来的秦昭,瞬间理解了自家老将军的意思,也跟着呵了一声正在权衡利弊的和硕。
“发生了何事?”秦昭一走进便听到这一声厉呵,眉毛一扫,便感受到了院门前看似平静实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恭喜秦将军凯旋而归!”
“大将军!”秦家军众人纷纷行礼。
“元帅!”秦昭收回扫向秦家军众人
', ' ')('的视线,恭敬有礼的对突然间挂起笑容的顾成河行了一礼。
一旁的和硕见状,心蓦地悬了起来。
“哈哈哈,秦将军,里面请!”说着,便拉起秦昭往大帐内走去,秦昭扫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和硕一眼,后者微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秦昭掩下心里的疑惑,跟着顾成河进了大帐。
和硕看着顾成河及秦昭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帐内,本来还疑惑顾成河怎么不在秦昭面前当面追究她。可是想着秦昭进帐时看她的疑惑眼神,她便了解了顾成河的意思。
顾成河也许了解秦昭的护短,即便她当着她的面告了和硕一状,秦昭也会系那个法子护着她,更何况在秦昭面前治她人的罪了。可若是让秦昭自己存疑,自己去问,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和硕绝对会被治军严厉的秦昭好好整治一番!
和硕想明白这点,在心里愤恨的问候了顾成河好几代祖宗……
……
夏宫
木河冷着一张脸站在自家主子身旁,并小心的将已有几月身孕的颜良和护在身后。与自家主子一样,冷眼看在面前提刀执箭的叛军。
“皇上,你是顺应民意自己退位,还是让末将……”
“什么叫顺应民意?”夏静淑看也没看前面一脸得意神色的罗灿,若有所思的将一枚黑子放在另一枚黑子之后,解了自己被白子打吃之局。
“你……”罗灿显然被这一反问问倒,不过她看着身前这孤零零的三人,又看了自己身后的大军一眼,阴笑道,“皇上若是不……”
“我禅位。”夏静淑再次不紧不慢的打断了她的话,吩咐身旁的木河道:“去把诏书和玉玺拿来。”
“是!”
罗灿听到这话,心里疑惑夏静淑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不过在她看着木河拿出的诏书和玉玺时,心里的疑惑也消失了,冷笑:怕死也敢做皇帝?哼!
“去拿过来!”罗灿指示身边的士兵。
“是。”士兵领命,跑过去从木河手上拿了过来交给她。罗灿看了看,确认是真的,才对夏静淑道:“皇上,这个称呼末将再叫你一次,为了以防万一,末将希望你能继续待在这儿……”
“知道了,你先下去!”
“你!”罗灿见自己再一次被打断,阴狠的扬了扬手中的刀,没把夏静淑吓到,却成功吓到夏静淑身后那怀了身孕的男人,嗤笑一声,也不再逗留转身走了。
看着凶神恶煞的伴君离开,木河赶紧上前去把门关了。夏静淑起身握着身后男人的手,温柔的问了句,“怕吗?”
颜良和摇头,“不怕。”
“不怕?既然不怕那就跟我走吧!”
“啊?”
……
“太子,罗将军带着诏书回来了!”
“该死!”夏静瑜气急,还没等她换气,又听到人报,“主子,狼烟,狼烟!”夏静淑闻言,看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立马登上高楼,果见远方狼烟滚滚,心里更是恼怒,一掌拍在柱子上,大喝一声,“宁青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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