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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原本成片成片的金菊也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真切,唯有空气中浓郁的馨香昭示着这他们的存在。
“我不是叫你等我吗,怎么片刻不见你就到这儿来了。”
没有理会身后人的抱怨,宁青辰转身走到秦昭身边与秦昭并肩而立,“早就听说蝴蝶谷外有一片金菊花海,趁着机会怎么着也得来看看吧。”
“你也喜欢这花?”秦昭不解,蹙眉反问。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呵,你不懂。”
不懂?秦昭挑眉。好吧,一国之主对隐逸之花感兴趣?她确实不懂。
“不是你想得那样。”宁青辰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昭,冷了冷声道:“你别猜!”
宁青辰鲜少冷声对秦昭说话,突然被她这么警告似的提醒,秦昭微有些懵。她怎么惹到她了?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吧。”尴尬之中,只好转移话题。
提到正事,宁青辰脸色也严肃起来,原本的寒意消失,宛若错觉。“还记得你以前给我的一张图纸吗?”
那个什么都看不懂的东西?“记得。”
“拿去!”宁青辰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叠成方巾状的帛布,扔给秦昭。
秦昭接过帛布,不解宁青辰的意思,疑惑着将帛布打开。看着帛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终于向宁青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是你给我那张图纸上的文字,我帮你译了过来。先别问我我怎么认识那些文字,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说那图纸上的文字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汉字,那解释起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了。
“对了,这上面的东西你看完最好立马毁了,否则流落出去后患无穷。”
“我知道。”秦昭慎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帛布上那“秘境”二字便也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
“还有,夏敏辰迟早会查到这里来,你最好早点离开此处。我想好了,你跟我回宁国,毕竟在我的地盘上,你做事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听到宁青辰这么说,秦昭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心里的感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不明白,宁青辰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什么要帮她这个认识不过数月的人到这地步。
“谢谢。”
听秦昭道谢,宁青辰轻笑一声,挑了挑眉,“帮你只是我自己喜欢,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哦,还有一事,我有点事要先告辞来了,你来宁国之后用这个联系我。”
秦昭蹙眉,接过宁青辰手里特制的传信哨子,问:“现在就要走吗?”
“嗯,”宁青辰点了点头,“那件事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了。还有,这图纸叫轩辕秘境图,你母亲也该知晓一二。但我希望你不要让你母亲知道这个东西。”
秦昭听宁青辰这嘱咐,垂眸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好。
“如此,那我走了。秦家军,你也该联系了。”说完,空气微荡,原本还站在秦昭面前的人转瞬消失不见。
她这轻功,又进步了……
秦昭将帛布叠好放在怀里,看了眼宁青辰离开的方向,转身离开。
本想问她大哥的事……看样子父亲若想见大哥一面,必去宁国方可。
……
夏宫
夏皇匆匆批阅了几本奏折,便将伺候的宫人统统赶了出去,并嘱咐安禄好好守着,即便天塌了也不得放任何人进殿,违者杀无赦!
直到门外没了丝毫人走动的动静,夏皇才起身对御座后的屏风挪了挪,只听得一声不重的闷响,御座右侧的书架从中由两边裂开,露出一个黑幽幽的石门来。
片刻,石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暗中帮助夏皇的老婆子。
一走出密室,老婆子便率先出声,不满的问道:“怎么让我从这里出来?”
夏皇闻言,忙起身陪笑道:“想必你也知道了秦昭突然失踪一事,我怀疑宫里有什么不在我们控制中的势力,因此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委屈你了。”
听着夏皇的解释,老婆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进步走到夏皇身边,拿起她御案上的奏折随意的翻着,“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昨日立储,你有什么意见?”
见夏皇小心翼翼询问着自己的样子,不觉讽刺。若是不用那东西引诱她,她还会像条狗样的对自己吗?
“天地也祭了,宗庙也拜了。虽说仓促,但总归是板上钉钉的事,想改也改不了。先斩后奏,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不是怕她们斗来斗去,徒增消耗而不为我做事嘛,所以才下这决定稳住她们。你,不也是支持十六皇女的吗?”
老婆子闻言,翻看奏折的手顿住,抬眸看了夏皇一眼,眼里森寒的警告意味不减。夏皇被她的眼神看得背脊发凉,讪讪的后退两步,不敢说话。
“现在,这些事情我不想再管,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苏少艾!”
“其实,有一事我实在不解…
', ' ')('…”
老婆子看着夏皇犹豫吞吐的样子,不耐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道:“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怎么确定我们要的东西就在苏少艾身上?若是苏少艾身上没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我当然确定!那东西当年被苏辰洛所得,后燕国被尔国所忘,那东西也没有流失。当初我抓到苏辰洛严刑逼供才得知那东西被他男人偷去给了苏少艾……”
“苏少艾的东西可就是秦昭的东西啊。”夏皇打断了老婆子的话,出声提醒。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黑衣人说着,慢慢起身逼近夏皇,唯一露出的两只眼睛泄露了主人内心深处的残酷暴虐。
“你想起了什么?”夏皇被这眼神吓得连连后退,额头冷汗不断。
“秦昭好像将那图纸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秦王府,一半在你那儿,是不是?”
“这……”夏皇眼神闪躲,左右瞄着想趁机逃跑。瞥眼看着门外倒影在门上的身影,“来……呃!”
“想叫人吗?”老婆子捏着夏皇的脖子,挑眉问道,粗噶的声音此时更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般森冷恐怖。
“你……呃……你……”夏皇脸色被憋得通红,眼睛似乎都要凸出来。
“本想继续利用你的,可是你实在太不听话了,竟然想瞒着我你已有一半图纸的事。既然你已经立了太子,那么你也没什么用了!”
夏皇闻言瞳孔愈发大了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可她那副早已被欲望掏空了的身子怎么会是老婆子的对手,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前段时间一直帮着夏静瑜,我都忘了秦昭将图纸交给你一半这茬了,看我这脑子!”老婆子说着,佯装恼怒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桎梏这夏皇脖子的手也微微松了松,现在,话还没说完,她还不想让她死。
“你……你……早就知道了?!”夏皇脖子得了放松,也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不知道。”老婆子摇头,可夏皇根本不信,想了想立储一事,猛地明白了什么吗“难怪、难怪……立储这件事,也是你计划之内的?!你早就想杀了我!”
老婆子看着夏皇眼里的恐惧,很是享受的笑了笑,鄙夷道:“谁叫你这么蠢呢?本来还想留你几天,可是我的老对手出现了,我得花时间对付她可没心情‘对付’你了!”说着,手指渐渐用力,夏皇的脸色也因窒息而爆红。
夏皇瞥眼,看着门外安禄的身影,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艰难的道:“我……我……死了,你……你……绝对出不去!”
皇宫
勤政殿的烛火通明,一抹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光滑的大殿地砖上,看起来格外清冷顾忌。地砖上的人影放下手中的朱批,抬首看着御案上堆砌的奏折,清晰的映像似乎能让人看到她那紧皱的眉头……
“皇上?”
夏静淑揉了揉眉头,视线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门外,见是木河,神情微微放松,“进来吧。”
“是。”木河躬身,走到离御案还有五步远距离又恭声问道:“皇上,夜深了,喝碗参汤吧。”
“放着吧,朕把这些看完再喝。”夏静淑说着,又拿起一本红色的奏章翻看了起来。
红色奏章,乃谏政台大臣和部分有大功者的一品大员及以上王公贵族特用的奏章。现在朝廷里有大功的一品大员除了颜丞相之外别无二人,但是……
木河看了看御案上高摞的红色奏章,眉头一皱。这些该是谏政台的才对,可是这么多,难道每个谏政台的人都“参”了皇上一本吗?
谏政台,顾名思义,乃谏诤朝廷政治得失的一处特殊所在。但是他们除了谏诤得失之外,更多的是监督帝王,是封建皇朝内对皇帝权力的一种制约形式。可是在夏敏辰当政时期,由于她好大喜功,兴于享乐,卜昼卜夜引起了谏政台的不满。当初谏政台全体上书,要求她缩减后宫,节省不必要的开支等等,又引起夏敏辰的嫉恨。
所以寻了个借口,以谏政台“冗官冗费,谏政草率”为由,对谏政台大肆裁剪削权,导致谏政台一度不敢反对她奢靡浪费行为,更甚的时候差点撤销谏政台。若不是大臣们强烈反对,恐怕今日早已没有了曾经大大制约皇权的谏政台的踪迹!
虽说,谏政台与皇权斗争的结果是,皇权得到大大集中,谏政台权力大失。但是,虽说谏政台今非昔比,但是其影响力还是在的,特别是在一些敏感的事情上,谏政台往往比其他官阁更有话语权。
而那些敏感的事情,最突出的就是——皇位继承的合法性。
当年,夏国的开国先祖给了谏政台监视皇权正统的权力。若谏政台有证据证明继位皇帝不是先皇意属之人,那么谏政台就有权力废帝!
而夏敏辰当年坚决要对谏政台动刀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谏政台话太多,二是因为谏政台管太多!
所以,现在夏静淑看着一封封质疑询问她的奏折,不苦恼、不皱眉都难啊!
“皇上?”木河看着
', ' ')('自家主子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不由担心出声。
“何事?”夏静淑头也不抬,颇为烦躁的看着手里这猩红的色彩。
“奴婢今日又去向太上皇请安了。”
听到“太上皇”三个字,夏静淑终于赏了木河一个正脸,“如何?”
木河小心瞄了一眼夏静淑的脸色,摇了摇头。
还是见不到吗?夏静淑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看着奏章上那些如对贼寇般犀利的质问言词,夏静淑愤恨的同时也感脊背发凉。
母皇,这就是你对付儿臣的手段吗,用这种方法将儿臣推到风口浪尖?好一招借刀杀人的绝情计谋!呵,上一秒才封夏静瑜为太子,下一秒就重病禅位于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要让你这般利用!
呵,儿臣可是个惜命的人呐。既然你无情,那也别怪儿臣无义了。如此,儿臣可得好好想想改怎么做了……
……
太子府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老婆子放下茶杯,重复了一遍夏静瑜的话。双眼微眯,躺在老人椅上一下一下的摇着,好半响才道:“静观其变,如今朝臣的注意力都放在夏静淑是怎么登基的这件事上了,你除了静观其变嘛,那就是……装可怜。”
“装可怜?”夏静瑜皱眉,想着夏静淑不明不白的突然登基,置自己这正统太子而不顾,已成为众矢之的。现如今,在谁应该继位一事上,那些大臣们肯定比她还积极。而装可怜不仅能让自己人的气愤,从而使他们将事情闹得更大,还能得到中立大臣的支持。这,不失为一个既得民心,又能整垮夏静淑的好办法!
“夏静淑是拿着夏敏辰的禅位圣旨登基的,可笑那蠢材还指望着我不杀她女儿,我不杀她也自由千千万万的人要杀她!”老婆子粗哑着嗓子说道,话语里的狠意让人心惊。
“对了,这几日我要离京一趟,你仔细注意着朝廷的动向。现在你得民心,夏静淑不敢动你,但是不意味着你不可以动她,好好把握机会,静观其变的同时也记得暗捅一刀啊!”老婆子话音未落,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夏静瑜看着老婆子消失的放下,眼里的恭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难以忽略的……狂热!
……
蝴蝶谷
“咕咕!咕咕!”
“小孤!你怎么来了?”刚欲休息的薛晨听得几声鸽鸣,疑惑起身,看着窗台上那熟悉的黑灰色身影,顿时两眼放光的飞奔过去。
“咕咕!”
“小孤,真的是你。”薛晨两眼汪汪的抱着名叫小孤的鸽子,蹭了蹭它的头,语气哽咽。
“咕咕!”
“你给我带信来了啊?好厉害,这里你都找到了!”薛晨说着,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纸条摊开看了看。
“什么意思?”看着纸条上那四个潦草的字迹,薛晨皱眉,一个一个字的仔细辨认道:“负、荆、请、罪?老头怎么字写难看了不说,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吗?”
负荆请罪?
“啊!”薛晨突然大叫一声、两眼放光,随即又立马暗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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