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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与夏静瑜议完事便急急忙忙的赶去了听雨楼。秦昭去的时候苏少艾已经离开了,看到夏静轩额头的伤,眉头皱了皱,猜测二人应该是闹了矛盾,粗粗的慰问一句便去找苏少艾了。
因此,她也没注意到此时自己对苏少艾的重视关切会给苏少艾带来多大的麻烦。
秦昭赶到顺园时,苏少艾刚刚沐浴完毕,头发湿哒哒的披着,发梢的水滴滴滴落,打湿了胸前背后大片的衣衫。
秦昭看得眉头一皱,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佯怒道:“怎么不把水擦干,生病了怎么办?”说着,为苏少艾仔细擦起头发来。
透过面前的铜镜,苏少艾清楚看到了秦昭那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的关心,心里划过暖流。即便夏静轩说的信誓旦旦,他仍相信秦昭不会再娶任何人。
但是一想着夏静轩说的话,他又害怕犹豫起来,若是秦昭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辰妃所下,她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在苏少艾出神的时刻,秦昭的视线也停留在铜镜里那微微红肿的右脸颊上,眼里划过一抹厉色,脸也沉了些。
本来想对苏少艾说的话也咽了下去,胸口一阵气闷,脸色刹的苍白,连忙转过身去,一口黑血“噗”的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苏少艾立马起身,将秦昭扶着。
门口候着的下人见状,连忙跑去请张颖,“不必了!”秦昭冷声制止。下人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苏少艾见状,使了使眼色令他下去,不必惊慌。
其实,最为惊慌的却是他自己。
小心的将秦昭扶在榻上,颤抖的问了句,“他的法子没用吗?”
秦昭闻言,意外的看了苏少艾一眼,惊讶他怎么知道那人救她一事。转念想着,应是那人亲口告诉他的才对。但是秦昭不知道的是,苏少艾根本不知道夏静轩是在用什么方法就她。
“不知道。”秦昭抿唇摇了摇头。
“王君。”
苏少艾接过幽竹递过来的湿巾,小心的为秦昭擦掉嘴角的黑血。
秦昭看着苏少艾眼里的关心,只觉心里愈发的沉闷,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苏少艾看到秦昭皱眉,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还是让张颖来看看吧?”
“不用了。”秦昭摇头拒绝,待压下心头的烦闷,才犹豫着问道:“少艾,他今天对你说了什么?”
苏少艾自是知道秦昭口中的他是谁,脸上的神情微僵,他害怕秦昭知道自己的生父给她下了不解之毒,犹豫着不开口。
秦昭以为苏少艾是受了气,才关心的问他,根本没想过下毒一事。现下又见苏少艾面色犹豫,更加肯定了夏静轩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放心,即便他是我生父,我也是想着你的。”
听秦昭这么说,苏少艾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可是听到秦昭这话,心里更加犹豫要不要告诉秦昭下毒一事,他是真的害怕,秦昭知道真相之后,他便再也感受不到秦昭这种偏袒的溺爱了。
心里甚至生出了埋怨辰妃夏静轩等人的想法来,若辰妃不是自己的父亲该多好,若夏静轩不告诉自己这种残忍的秘密该多好,若苏辰洛没有杀害秦晟一家该多好……
“怎么不说话?”
“秦昭……你知道辰妃是我的生父吧?”苏少艾轻声,语气里却带着笃定。
秦昭一愣,她确实知道了,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苏少艾是从何得知自己知道的。蓦然,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只感觉自己做什么苏少艾都猜的到样子。自己好似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隐秘,别人却看得清清楚楚。既然如此,那那件事,他知道吗?
苏少艾不知道,自己猜测的事给秦昭带来了怎样的冲击。秦昭也不知道,苏少艾仅仅是单纯的相信她的能力罢了。而这没有被道破的信任,却给俩人带来想都不愿意去想的痛苦……
“知道。”秦昭声音有些喑哑。
“他说,我生父是他杀的。”
苏少艾语气平静的说着,好似什么跟自己无关。而秦昭却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过辰妃竟是那人所杀,“你……”
“我没事。”苏少艾打断秦昭的话,嘴角扬起一抹释怀的笑,“逝者已矣,再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苏少艾说着,主动将秦昭抱着,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原谅我不告诉你。他会告诉你的,他会告诉你的……
所以,请让我珍惜这短暂的温暖吧。
秦昭一月大限将至,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秦昭气色好了许多。即使她偶尔也会发作,但是至少证明了,夏静轩的方法是有用的。
感受到苏少艾的不安,秦昭伸手将他抱住,给他无声的安慰。俄而,苏少艾欲从秦昭怀里出来,却没想秦昭紧紧抱着他不松手,耳际传来灼热的气息,只听秦昭小声道:“我会好起来的,我要和你一辈子。”
苏少艾闻言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轻声会道:“一辈子。”一辈子,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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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
身上的力道微微有些紧,苏少艾诧异,秦昭竟也露出了丝丝不安的气息。
……
皇宫,夜凉如水。
夏御离静坐窗前,想起秦昭往日所说,微微皱了皱眉。自己真的是皇叔的亲生儿子吗?
望着天上那轮微微晕着月辉的圆月,心里的空寂难以言说。秦王虽叫自己不要担心,可是却不得不想,那人现在如何,是否安好?
“呼~”一阵风起,夏御离转身,身后除了桌椅书案什么都没有,珠帘微微摆动,夏御离皱眉,疑惑着走了过去。从小孤单一个人长大他,对人的气息特别敏感。
拿着烛台,撩开珠帘向内室走去,可内室里同样是除了床帏之外,什么人影都没有。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是她。
“是谁?”冰冷的声音从后想起。
“啊!”夏御离一惊,手里的烛台跌落,却被眼前的红衣女人接住,速度之快,连残影都看不到。
“你……”夏御离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个她是谁?”以往魅惑的声音不见,语气更加冰冷了一分。
“嗯?”夏御离不解,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来,“那个……”他没想到自己竟把话给说了出来。
“哪儿个?”
“我……”夏御离被她逼的后退两步,想到此人不声不响的突然失踪,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即便心里高兴她在吃醋,但心里的不快却不是假的,脸色一沉,道:“她是谁又与你何干?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宁青辰眼里划过一抹厉色,拉住要离开的夏御离,将他压在墙上,低声笑道:“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夏御离见这人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那人不就是你吗,你现在是吃哪儿们子醋!”
宁青辰听他说那人就是自己,脸色顿时一变,暧昧的笑道:“你对我的气息还真是熟悉啊!”
夏御离被她那故意拖长的语音弄成一张大红脸,推了推身上的人,“快让放开我,疼。”
听到夏御离喊疼,宁青辰立马起身,松开他双手的桎梏。果见他手腕处泛起了青紫,眼里闪过愧疚,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一边为他抹上,一边道:“跟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两天过去,秦昭天天往苏少艾哪里跑,但是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苏少艾猜测应该是夏静轩那里疗伤去了,因此也没太在意。
夏日三伏,最热的二伏天已经过去,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更何况顺园原本就是一处废弃的院落,地方幽僻,大树林立,本是避暑佳处。如今天气愈来愈凉快,苏少艾更不愿出门了,天天躲在院子里练箭。
秦昭来时,秦昭也陪他练。每次见苏少艾百步穿杨,百发百中都不由咋舌,虽然已她的臂力与箭术也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但是像苏少艾这般信手射箭都能百发百中的能力还是敬佩的,苏少艾的箭术以致出神入化。
现如今,宁青辰的轻功,苏少艾的箭术都乃天下一绝,而我秦昭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秦昭每想到这儿,都不由摇头一笑。
“主子,今日不练箭了吗?”幽竹见苏少艾拿起血羽又放下,不由出声。
“嗯。”苏少艾点点头,看着血羽神弓上那一处几不可查的小孔,不由失神。到底要不要把神针放进去?
“不用跟着我伺候了,我今日要出府一趟。”苏少艾说着,将血羽放在盒子里,从墙上取下佩剑——青冥。
苏少艾虽说箭术天下无敌,但是他的剑术也是不赖的,平常出门苏少艾要嘛不拿武器,要嘛就拿跟了他八年的佩剑青冥,以前在青州青冥被秦昭没收,现在秦昭还给了他,他怎么会不愿将青冥带在身边?
“那君上来了……”
“你就说我出门了,不必隐瞒!”现在,秦昭既然什么都知道,他也没必要瞒她,更何况瞒了她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幽竹躬身,看着苏少艾离开。
苏少艾绕过前院,打算从后门出去。因为秦王府的前后门临着的根本就是两条街,他知道秦王府很大,只是没想到会大到这地步。一想到整座王府都在暗哨的监视下,就更加惊讶于秦昭的暗势力,也许布置在秦王府的暗势力仅仅是冰山一角。
秦王府的后门并不是一个小小木门,而是与普通大户人家的正大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侧没有供下人出入的小门。
苏少艾刚走到转角处,刚跨出去的步子猛然收回,看着前面那抹暗红的身影,眉头一锁。秦昭怎么会在这儿?
“君上,一切准备妥当!”
韩青?她不在军营,在这儿干什么?
苏少艾眼力极好,为了不让秦昭发现自己,稍稍退了一些距离,寻了个最佳视角才看到门外又一辆外表极其朴素的马车,而马车后面跟了大约五十人左右的便衣侍卫。
但是看这些侍卫的气势
', ' ')(',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王府侍卫,这些人根本就是士兵,还是秦家军最精锐的士兵!
想到这儿,苏少艾更加好奇秦昭要做什么,而那马车上的人会是谁?
“韩青,不得让他有任何闪失!”
“属下领命!”韩青说道,得了秦昭允许转身上马,“君上,属下先行一步!”说着,一夹马腹领先走了。
先行一步是何意?难道秦昭要离开京城吗?
苏少艾再抬头时,秦昭已经走了过来,连忙躲进假山,屏气凝息。
待到秦昭的身影消失,苏少艾才从假山后出来,松了一口气。惊怔,这是在作甚?难道自己心里还是对秦昭不信任吗?
苏少艾皱眉,心里排斥着这种不信任秦昭的举动。可是却不由去查探四周有没有暗哨,得知四周气息鲜少,都是普通下人正常的呼吸声,并无异样,心里也放松了些。
看来后门是不能出了,苏少艾转身,从前门离府。兜兜转转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夏静淑的雅致韵来,被掌柜引着上了二楼,闻着浸出门外的淡淡熏香,才知道夏静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你可是茶都喝了两壶了?”
“嗯?”夏静淑挑眉,随即明白苏少艾是在打趣她来早了,心情莫名大好,不过看着苏少艾冰霜一样的脸说出打趣的话,心里更是惊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喝杯茶,顺便视察一番。”
苏少艾对夏静淑的解释不置可否,但是心里仍有一丝暖流划过,他没想到夏静淑竟这般重视他。
意外归意外,苏少艾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直奔此次会面的主题,“你的皇叔,没死。”
咋听苏少艾说“你的皇叔”,夏静淑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皇叔是谁,“什么?!”夏静淑瞳孔猛的放大,苏少艾看她这样,想到她与秦昭的政治对立,还是决定不告诉她辰妃之死的真相。
“他没有死,也许你该去查查二十几年前的夺嫡之争。”
“何意?”
“二十几年前的夺嫡之争绝对没有你我想象的简单,如果查不清楚二十几年前的事,我们就只有成为棋子,任人摆布!”
夏静淑听他这么说,皱眉思索。苏少艾也不打扰她,拿着手中的杯子端详了片刻,才轻啜了一口,喉间滑动,觉得这茶味道确是不错,唇齿留香,不免又喝了几口。
感受到头顶略显惊异的视线,抬头才发现夏静淑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解的皱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意,“你看着我作甚?”
只是觉得你喝茶的样子特别,呃,可爱……
夏静淑想归想,却不敢真的说出来,只是对苏少艾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一件事,二十几年前参与夺嫡之争大臣,不管是否归隐几乎都死了,而且大多都是暴毙而死。”
暴毙?苏少艾皱眉,看来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必须好好的查!
突然想到夏静轩所说的“秦家”,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夏静淑夏国境内还有哪一家姓秦的名门望族,转念一想,貌似除了青州秦家并无其他秦姓望族了。
一想到青州,苏少艾不由想起那段不想谈及的过往和那个恶魔一般的秦昭,当初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秦昭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爱他的人,而不是心中那个,残忍嗜杀,冷血无情的冰冷魔鬼。
心中的仇恨也许放不下,但是可以不去想,而慢慢淡忘它……
养母的死也许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怜了被她连累的无辜百姓和那些血洒沙场士兵,还有那个一如既往温柔待自己的父亲。
脑海中不由浮现李氏含笑注视着自己的模样,苏少艾也不由勾唇,突然地,那个笑意盈盈的男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匍匐在地请求秦昭却又被秦昭狠狠踹开时的狼狈。苏少艾嘴角的笑容一滞,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忘不了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夏静淑关切的声音响起。
“没事,”苏少艾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先回去了。”说着,也不待夏静淑回答,转身就走。
父亲在红河桥给我的那个图纸,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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