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邪征东已经筋疲力尽,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能逃过敌人的屠杀?
莫邪征东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心想:或许,这就是我存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注定好的结局吧?
只是没想到,会是跟安归王这个上千年的世仇,一起去死。
莫邪征东的嘴角,浮上一抹苦笑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沉重,莫邪征东一听,就知道来人抱着东西。
是杀人的枪械吧?
唉。
莫邪征东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失望变成了绝望,但却没有后悔。
她没有后悔,因为救助陈果果而放弃支援风口,所以才导致风口失守,最终要连累自己、很多臣民一起死去。
莫邪征东不后悔,那是因为楼兰女王无论做过什么事,都不会后悔。
那两个稳婆,这时候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俩人对望了一眼,赶紧抢向了门口:她们得拦住敢在这儿乱跑的任何人,难道不知道女王殿下绝不能被人打搅吗?
她们却没有注意到,在脚步声响起之前,女王殿下的手,就已经松开了陈果果。
昏迷中的陈果果,身子猛地一颤--失去生机外力的孩子,立即就有了反应,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但却像是他的母亲那样,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过,却造成了大出、血。
“嗯--”
疼的陈果果,昏迷中发出一声低低的申银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咣!
咣的一声响中,被人推开的房门,重重碰在了一个稳婆的脸上,疼的她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蹲了下来。
筋疲力尽,已经闭眼准备等死的莫邪征东,听到稳婆的惨叫后,浑身猛地一个激灵,霍然睁开了眼睛:稳婆的那声惨叫声,刺激到了她。
她是地下楼兰的女王,是十数万臣民的灵魂、领袖,就算再也无力抵抗外敌,可也不能就此束手就擒,怎么着也得殊死顽抗一番才对。
“鼠辈敢尔!”
莫邪征东低声厉叱喝着,双臂一振正要腾空而起,用最后一丝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率先闯进偏殿的外敌毙于掌下时,却又蓦然一呆。
她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脸上满是鲜血,几乎看不出啥模样了,可他的气息--对于六识超人的莫邪征东来说,却是那样的迷人,让她嗅到后就像猛地从寒冬,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大草原上,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的躺在那儿,看着明媚的太阳,一只小鸟欢快的唱着歌,从上空翩然飞过。
高飞,这个在莫邪征东、地下楼兰最最危险时,破门而入的人竟然是高飞,她存朝思暮想的男人。
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漩涡一下子抽去了那样,莫邪征东瘫倒在了锦塌上,泪水迸溅而出,低低喊出高飞的名字时,高飞已经一个箭步窜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揽进了怀中。
抱的是那样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开始有了幸福的晕眩。
听着高飞强有力的心跳声,莫邪征东蓦然发觉:无论她有多么强大,无论她是凡人还是修罗,她都是一个女人。
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尤其是在危险来临时,男人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来晚了。”
因为拼命的狂奔,高飞的心跳急促,说出这四个字时,嘴里竟然也带有了血腥气息:这是因为拼命的狂奔,而伤到了内脏。
“不晚,只要你能来了,就不晚。”
莫邪征东紧紧闭了下眼睛,很想就此在高飞温暖的怀抱中睡过去,可她马上就想到了陈果果,嘎声叫道:“快,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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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家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上,从小就经常听村里、家里的老人们说起沙漠上的许多传说。
沙漠,就像是大海那样,总是有太多类似于神话的传说,不过陈燕最喜欢听的,则是跟楼兰有关的。
村里的老人们还说,在这片沙漠的下面,还有一个国家,生活着一群人,他们有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王。
陈燕从小就喜欢地下楼兰的故事,更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这个地方,看到漂亮的楼兰女王,就像童安格那首《耶利亚女郎》中所唱的那样: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名字叫做耶利亚,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看了使你更年轻,如果你得到她的拥抱,你就永远不会老,为了这个神奇的传说,我要努力去寻找……
不过在她长大之后,却再也不信这个传说了。
毕竟传说只是传说,就像广阔无垠的沙漠下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存活呢?
但是今晚,当她看到那堵黑色的墙后,她忽然猛地意识到:传说,其实都是有根源的,之所以成为传说,那就是因为根源已经被传说所覆盖。
尤其是她在被高飞背在身上,穿过那条漫长的通道,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竟然在天上看到七颗月亮,看到一座黑色的雄伟城池,看到好像墨玉堆砌的楼兰王宫,看到漂亮到让她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的楼兰女王时,她傻了。
世间,原来真的有地下楼兰。
真有楼兰女王!
幸好,陈果果低低的、痛苦的申银声,以及她所熟悉的一切(难产产妇垂危前的症状),使她猛地清醒了过来。
陈燕不愧是巴干地区首屈一指的妇产科权威,就算心中无比的震撼,有种做梦的错觉,但仍然能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沉稳的从高翠手中接过急救箱。
手术刀在手后,陈燕马上恢复了昔日的冷静,开始沉声要求身边人,按照她所说的去准备一些东西。
手术很顺利。
可以说是无比的顺利。
母子平安,是个很帅气的小男孩,可以说是陈燕主刀这么多年当中,最顺利的一次,尽管这儿没有任何的先进仪器,但生命垂危的产妇,求生的逾望却是那样的强烈,让她都感到异常的惊讶。
当听到孩子发出了哭声,陈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