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家,是站在考古的角度来看待这些古文明,而她则是站在了想当年古时代人类的角度思考古文明,比如她会把她自己想象成皇座上的实际操控人,或是祭坛上的祭司,巫师,而她的确有这样的能力,而考古学家,又有谁会把自己想象成祭坛上的祭司巫师,彻底融入到那些回忆,几乎在脑海里还原了曾经当年的场景。
紧接着,她带着我去了一处不远处的一座山上,那山上的崖壁上刻着一些古西夏文明的零零散散的字,由于都是胡乱刻画的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以保护的价值,而且这方圆百里也没什么人烟,也就没有了什么破坏。
不过在我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考古价值。
都是一些很随心的乱七八糟的画和字,有的画马,有的画人,兵器,有的写字,正如同我们去一些景点景区,会有一些不文明的人在城墙乱涂鸦那样乱七八糟的。
这种玩意,能有啥考古价值?
我问了程澄澄,这些玩意,能有啥考古价值。
没想到她却告诉我,这些都有考古价值,在很多人包括很多考古学家看起来没有任何考古价值的东西,却有着非凡的考古意义。
我问哪来的考古意义,比如上边刻着一个涂鸦一样的歪歪斜斜的字。
她说道:“你去一些景区,一些城墙,还有一些树上,有人会刻字,刻最多的是什么?”
我说道:“什么什么到此一游咯,还有什么自己女朋友名字,谁谁谁,爱谁谁谁之类的。”
她说道:“一个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人是他自己,其次是他认为在他生命中影响最为重要的人。”
我说道:“那古代人,也会在这些地方涂鸦自己名字?自己女朋友名字?”
她说道:“你看那些诗人游历山川四海,会在山上,庙宇间,写诗,写的诗句,都是他们当时心里最重要的心情和想法,在最美的风景里,会很容易产生各种的感慨,感慨命运不公,感慨自己仕途失意,感慨自己感情不顺,很多很多。”
我说道:“这倒是。那这些只是乱画的东西,能代表什么。”
她说道:“这的马,简单的画,能看出来是一匹马,对当时画的人来说,这匹马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我说道:“嗯,当时有一匹马,也就和现在我们普通人拥有一部宝马车一样的珍贵。”
她说道:“还有画兵器的,他觉得这件兵器重要,他渴望得到它,而这个,画的是一个头盔。”
我说道:“这是头盔吗?像一只鸟。”
她说道:“古西夏王朝,是一个以武立国的政权,军事力量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最大资本,在消灭他们的死敌成吉思汗大军出现之前,它的三大致命武器无往而不克,铁鹞子,步跋子,泼喜军。宋军静塞军,辽人铁林军,皮室军,金人铁浮屠,拐子马都和西夏军交过手,但都讨不到什么便宜,甚至是蒙古骑兵。冷兵器时代,骑兵才是王者,支撑西夏强大军事力量的,便是铁鹞子骑兵,骑兵中的精锐,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每于平原驰骋之处遇敌,则多用铁鹞子以为冲冒奔突之兵。因为他们的头盔和鹞子有些相似,所以有铁鹞子之名,是西夏人的重骑兵,敢死部队,主要任务是冲击敌方阵型,为了达到目的,将人和马永钩锁绑在一起,即使人死了也不会坠马,继续冲击敌军阵型。”
“铁鹞子有必死的勇气,足以让敌人胆寒,他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亲兵部队,后来成为特种部队,盔甲制作成本昂贵,用最好的战马,这支部队属于世兵制,有点像横扫战国的魏武卒,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除非全家都战死了,才会让其他人来补充。像这种兵制的好处是以亲缘关系为纽带,长期磨合,战斗力特别强。 凭借着铁鹞子,西夏在和宋军的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永乐城之战中,均大破宋军,斩杀甚众,保住了西夏对宋军的区域优势。一般的普通西夏人,想要加入铁鹞子难上加难,这个画铁鹞子的人,说明内心对这只特种部队十分的向往。”
我惊呆住了,只是一个简单涂鸦一样的鸟儿一样画,却能让她看出画这画的人的心之所想。
不可思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