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抿紧,过了几秒,艾诺德又问:“你们那边,跟桑萝同龄的,或者是师长、邻居,或者所有公众人物里,有比我更出色的人物吗?”
这一下,连因为不明所以有些紧张的桑文两夫妻都惊了,老天爷,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能与“神”争辉?他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怎么会问这种不可思议的问题?审判长到底是怎么了?桑萝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陈升两夫妻也是反应夸张,“您说笑了!我们那个犄角旮旯乡下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您这样出色的人物?我们那里连个返祖人都没有,是没有受到宇宙大融合期辐射的地方,就算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在您面前也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倒也不全是马屁,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艾诺德这样的人,整个人身上仿佛发着光似的,任何人站在他身边都只会沦为陪衬,叫人自惭形秽。
然而听到这种马屁,艾诺德也没有丝毫所动,甚至看起来更加不悦了一般。但他深知大概是不可能问出桑萝喜欢的人是谁了,但却还不打算走。
他转头对桑文夫妇说:“如果还没有确定把他们安置在哪,送到皇后花园去吧。”
皇后花园是首都星上的著名富人区,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距离军大院很近,艾诺德在那里有房子。这对夫妻要是住进去,人家一查,知道是谁送他们来的,多的是主动拉他们进圈的人,根本不会有无法融进去的事情发生。
桑文夫妇更加懵逼,这事跟审判长有关系吗?为什么他们住哪,他要管??
陈升他们是打着在首都星定居过好日子的打算的,自然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知道皇后花园是什么地方,不敢置信之后,颤抖的心脏涌起了一阵兴奋。
发达了!发达了!!他们幻想中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然而桑文夫妇并未把艾诺德当成一家人——本来就不是一家人——所以即便艾诺德这样说了,他们也没有理由把他们家的恩人送到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去,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麻烦您了,不过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既然这样说,艾诺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在意起来,桑文夫妇对他好像过于恭敬疏离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在这里妨碍到了他们,于是就离开了。
桑文和米迦就带陈升和黄心梅去他们安排的房子,是他们名下的一个空房,原本是打算等贝蓓毕业后送她的房子,现在先让他们住着了。
这房子很宽敞,装修也新,算是豪华了,然而陈升两人刚刚才听说可以住皇后花园,转头被送到这里来,不仅感觉不满足,还觉得桑文夫妇是故意的,搞不好要他们要自己占去审判长允许他们去住的皇后花园的房子!
心里这样想,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所以表现得很满意。四个人在客厅里聊了起来,自然是围绕着桑萝的事聊的。他们虽然派人去查过,但因为那颗星球的特殊的地理位置、落后的科技,以及人们的愚昧,只能知道桑萝在那边过得苦,养父养母都坏得很之类的粗浅信息,很多事情关上大门,邻居他们也不知道,而桑萝也不跟他们说那些,所以他们只能希望能从这两夫妻口中知道桑萝更多的过去。
黄心梅就专门往两夫妻心口插刀子,她都不需要瞎编,说实话就够了。米伽夫人听得眼泪直掉,桑文也是满眼心痛。
“你们也别太难过,我们发现后一直有盯着,经常把她接过来我们家里住,没让他们再欺负她。家里的鸡鸭啊也是要等她过来才杀的,她喜欢啃鸭脚鸭翅,次次都留给她,她可开心了……”
他们没有发现,艾诺德正站在楼外的空调外箱上,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使劲地揉着。那个骄傲自我坏脾气的恶魔,竟是吃了这么多苦。
其实这个宇宙这么大,比她受过的苦更多的人数不胜数,即便是正在被当成奴隶奴役的第二个人马族,他看在眼中,也不一定会升起多少怜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受苦的人是桑萝,哪怕只是她没有吃饱饭,他都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惹人怜爱。
突然,心中有什么破土而出了,他怔住,突然间开了窍,明白这股强烈的让他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情感,是什么。
心脏扑通扑通,越来越快了。
……
因为审判长大人的慷慨资助,桑萝实验室的资金充裕,可以尽情的放开手脚去探索他们想要探索的。
小组成员们对桑萝居然真的能申请下来实验室,都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怎么说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院长对这只恶魔的特殊性。学生们私底下都有猜测,觉得桑萝的身份肯定不同凡响,要知道她是艾诺德亲自带来奥法拉大学的。
不过由于桑萝实力在那里,大家都心服口服,神学院的各位又大部分都醉心神学与科学,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嫉妒啊背后搞小动作的事情存在。大家很快就都愉快地投入他们的研究之中。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桑萝抽空看了一眼信息,知道米迦他们接到了陈羽珠的父母,然后米迦还紧张兮兮地问她是不是开罪了艾诺德。
桑萝回了个没有,懒得细问,转头埋首杀死攻略者的系统的武器制造研发制造中。
这天陈羽珠的父母并没有来到小奥法拉星,桑萝也不在意,反正好戏总会开场,她相信陈羽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忙碌到天黑,桑萝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不想门一打开,就看到艾诺德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桑萝愣了下,心里已经不生气了,想想还有点儿懊恼自己如今太暴躁,家暴了几次了都。但她又善妒得厉害,所以又还是有点怨怪着,给不了他好脸色:“你又有什么事?”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注视着她,喉结艰难地移动,声音有些沙哑,她那脾气不好的样子,也让他觉得那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