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她晚上不敢睡觉,每次睡着就梦见自己沉在血水里挣扎。
“我那个时候一直劝你们不要为了我忍受彼此,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后来我才知道我太天真了,你们不离婚只是拿我做借口而已,你们为了自己的‘体面’而已。你们说我自私,即便我自私,这自私的基因也来自你们。”
自尊心被踩了,她用撕开伤口的方法捡起来。
姜苗的父亲恼羞成怒,猛抬手打向姜苗,姜苗条件反射地闭眼捂脸,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施暴者被突然冲过来的汤鸢一脚踹开。
汤鸢挡在姜苗身前,嘴巴紧紧抿着,拳头紧紧握着。
姜苗怔愣片刻,从身后抱住小汤圆。
花之带着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闹事的两人,“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们出去。”
两人羞恼地离开后,花之看向汤鸢,走上前,轻轻地摸一摸她的头。肖圆飞扑过来,挤走花之,抱住小汤圆,摸头拍背全来一套。
经纪人看一眼被肖圆挤开的花之,忍笑。
果然,结下梁子,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肖圆肯定觉察到了什么,防备着呢。也不知道是只防备花之还是防备一切试图靠近小汤圆的男性。
他站肖圆,小汤圆才十六岁,还早着呢。
汤鸢松开了拳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姜苗是否安好。
姜苗摇摇头,“没事,早晚有这一遭,比我预想的要好,起码没有打断腿。”
汤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姜苗:“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我挺理解他们的。”
汤鸢严肃:“理解他们也不能忽略他们对你的伤害。他们对你的伤害时真实发生的,你难过了,受伤了。你不能只理解和包容,你要保护好自己。”
姜苗第一次看见小汤圆这般严肃地说话,被这样的严肃和郑重影响,她也不故作轻松了,趴到小汤圆地肩膀上,慢慢地缓解闷疼的心。
汤鸢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看懂了小汤圆的眼神,都默默地离开。走廊上只剩下了姜苗和被她靠着的汤鸢。
姜苗没有哭,只是声音有些干涩的沙哑,“我很早就对他们没有了期待,我想把他们当成陌生人,这样就没有失望和愤怒了,可是太难了。”
汤鸢安静地听着,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姜苗只允许自己消沉五分钟,五分钟后,她离开小汤圆的肩膀,嘴角上翘,“我从小就有意识地锻炼强大的心脏,功到自然成,不会被他们影响太长时间。”
汤鸢慢吞吞地吃一口大元宵刚才塞她手里的大包子,“大元宵让我今天学一天的数学。”叹口气,继续道,“数学太让人头痛了,我都担心我以后考不上好学校。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好学校,为什么不上了呀?”
这一次,姜苗是真的笑了,“我不喜欢我的专业,没有好好学,也没有怎么去上课,学期考试都挂科了,即使不退学我也拿不到学业证书。”
“在学校不学习你干啥!”
姜苗看小汤圆的眼神和汤灵看妹妹的眼神重合了,她忍不住亲昵地揉一揉小汤圆的头,笑道:“我没有浪费光阴,去学了很多我感兴趣的课程。”
汤鸢捡起脚边的大竹篮,里面全是黄瓜,问姜苗:“你吃吗?”
“吃。”姜苗低头看黄瓜,“刚摘下的,很新鲜,谁送你的?”
“花之。”汤鸢眉毛抬高,嘴角疯狂上扬,“感谢我昨晚的机智。”
这幅骄傲的不得了的小模样,把姜苗稀罕的不得了,飞快地伸手捏了一下小汤圆软糯糯的脸蛋。
汤鸢无奈地看着她,“你也学了大元宵的坏毛病?”
姜苗抿嘴笑,“看起来就很好捏。”
“我也想捏熊猫脸,它不给捏的!”一半委婉一半直白的谴责。
姜苗不忍了,笑得很大声,“我以后尽量克制。”
每次考核后老师们都给学员们一天的时间来反思和调整状态。
肖圆按住小汤圆的头,不让她左顾右盼,“你不需要查漏补缺,你需要提前把高中数学都给掌握了。”她敢肯定,等她回实验楼无法盯着小汤圆学数学后,小汤圆铁定把数学束之高阁。
老师们都在休息室里,学员们遇见了困惑的事情都可以来找他们,直到现在只有小汤圆录歌时来找声乐老师和说唱老师帮忙。
花之也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无视面前的五部手机,闭目养神。
经纪人咬牙切齿地瞪一眼花之,五分钟是这个样子,他去了个洗手间回来还这样!他真该带小汤圆过来看一看!等小汤圆来,看这家伙还是不是这个懒样子!就敬业程度,这懒家伙连人家常来乐老师的千分之一都没有!肖圆说得非常对!追星也该追常来乐老师,追什么花之,配吗!
经纪人荆四季心里翻滚着密密麻麻的狠话,落到行动上却是轻手轻脚地拿走花之面前的五部手机。
五部手机代表着五个各平台账号,一个用来直播和宣传节目的大号,四个处理琐事和联络的小号。
五部手机平时由荆四季保管,今天他试着让花之保管,显然失败了。他生气的同时也有被花之完全信任的感怀。
他把手机给花之不是心血来潮,昨晚十一点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一个经纪人控制艺人的手机和出行,艺人收集证据上诉经纪人非法囚禁他,告赢了,经纪人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