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又瞑目了,道:“这些话,往后别说了,我不爱听。“
幽□□言又止。
陆之韵忽地一笑,瞅着她道:“你才多大年纪?你能有多少识见?难道你知道的竟比我还多?”
幽色垂头道:“婢子不敢。”
陆之韵是有才名的,不仅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便是诗词上的才华也曾令人夸赞,即便是作应制诗,都能在众人之中拔得头筹,独得官家、皇后、太后的褒奖。
幽色万不敢说自己懂得多、说得就是对的。
“婢子只是担心娘娘。”
陆之韵半眯着眼道:“担心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在兰汤中又泡了会子,方起身,由幽色等数位大丫鬟服侍她穿衣打扮,再处理王府的内务以及人情往来。
幽浮幽色等人不知陆之韵不拦着人给苏如玉传话是何用意,私底下倒也不敢议论主子的是非。
陆之韵只忙碌的间隙,对幽色道:“你让人去盯着,安王若是从外面回来了,抑或是在书房中议完事了,先来告诉我。”
幽色幽浮等人只当陆之韵是想通了,遂喜出望外。
来人给苏如玉传话时,苏如玉正坐在榻上绣一个荷包,得了那小厮的一句话,她一怔,不由问道:“王爷今晚要过来么?”
那小厮揣度着安王爷和苏如玉的心思,笑嘻嘻地只捡些好听的说:“王爷得知昨日娘娘受了委屈,心疼得了不得。偏偏公事繁忙,一时脱不开身,才令小人前来传话。”
苏如玉昨日本已有些死心了,正和安王爷赌气,只没令他看出来,听了小厮的这一席话,心下不由又动摇起来,发怔片刻,她看向那小厮问:“这话果真么?”
“自然是真的,王爷心中可疼惜娘娘。”
苏如玉又怔了片刻,回想起昨夜里听到他对安王妃说的那些话儿,心头仍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待身旁的丫鬟给了赏钱,那小厮欢天喜地地离去后,她身旁的丫鬟宽慰道:“娘娘快别多心。王爷心上素来都是有娘娘的,只是他是王爷,按理说在后院要雨露均沾的,他一个月里只有娘娘月信的那几日不在,难道还看不出王爷的心么?昨儿王爷说的那些话,想必是王爷要做什么事到了紧要关头,不得不借陆家的势,才说了那些话哄她。昨儿王妃说自己身上不干净,王爷不是立马就来寻娘娘了么?娘娘还有什么可伤心的?要说王公贵族没有一个不是今儿朝东明儿朝西的,娶个天仙也不过三朝五夕便抛诸脑后,王爷对娘娘又如何?”
苏如玉听了这话,面色才略略好了些。虽不肯再拿真心对安王爷,心里到底有了些期待——她虽不是唯一的那一个,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一个。
她虽意难平,然而如今已经嫁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再者,想起前儿安王爷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有事需要安王妃去办,怕她看他同安王妃在一处多想心里难受,特特知会她一声,她又愿意相信安王爷对安王妃不过是一时的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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