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咤是最重旧式礼仪好规矩的,也是最迷信和尚道士的一个人。
但这位老妈子的态度忒令人恼火了些,他心下有些不豫,倒也听了她的话,面上仍旧微微笑着,说:“我只是有些担心,今日事情繁杂,怕她累着了,才一时忘情。这就出去。”
那老妈妈像镇山太岁一般在旁边守着,看吴咤同陆茵梦依依惜别,直到吴咤从婚房里出去。
老妈妈殿后,回首,对陆之韵点了下头。
陆之韵挥了挥手,她为陆之韵关上门才走了。
当室内变得安静时,陆之韵这才起身,将那染了尘土、花叶汁的婚纱脱下,去和婚房相连的卫生间洗澡做清理。
她走路时,疼得“嘶”了声,脑海中却浮现了庄南生不可自抑地伏在她身上的模样。在今日之前,她倒是没想过,长相清俊秀美如庄南生,其狰狞之势,竟是……几令她不堪承受,倒成了那残花,纵他有意怜惜,却仍被无情捣碎,当真是揉碎了一地春红。
她靠在门框上,下午明媚的日光透过磨砂玻璃照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她像颤巍巍的一朵花,抬了眸,迎着光明,慵懒地笑着。
她知道,他真是气急了。
因为她迫他做了他意料之外、本不该的做的事,令他在某种程度上丧失了自控力。于是,恼羞成怒……
或许还有别的。
也许,他是想拒绝她的。
他可以推开她,却在她“要找别人”的威胁下就范。
不知他会气到何时。
因为晚上还有中式婚礼,除了有要事要处理的宾客,大家都未曾离开,仍旧在这里玩。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现下流行的明星、妆容、服饰,还有些东家长西家短。
女学生们聊过新娘新郎,又聊一些诸如某男同学喜欢某女同学、某女同学又喜欢谁谁谁之类的话。
黄莺儿心不在焉,见吴咤正靠着楼上的栏杆抽烟,她便走了上去,站在他旁边问:“你在干什么?”
烟雾从他口鼻中逸出,空气中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黄莺儿留着学生头、齐刘海,头发长度只到耳根。这样的发型是很流行的,只是很少有人好看,她是窄脸,月牙眼,小鼻子小嘴巴,柳叶眉,倒是好看的,有别于其他女学生,瞧着总是年轻又俏丽。
吴咤的真心并不能使他专一。
也许他对一个女人专心,但见了其他好看的女人,总是会发挥他作为男人的天性,要用身体来思考。
只是在今日,他不能。
至少,今日对他和陆茵梦而言,都是特别的,他不想毁了。
因此,他淡淡笑着:“如你所见。”
黄莺儿便斜他一眼,说:“今日你是新郎官儿,我瞧着,你倒有几分不高兴的意思。娶了香城第一美人,你也不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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