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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片血泊的混战,妇孺老少,甚至于青年壮汉都横尸遍野,他们之间不断有人被围剿的枭鸟撕去血肉,撕裂亲人,然而就是这样充满虐杀的道路上,依旧还有不断的、涌动的灾民,在奔向这座对于他们而言,属于生的希望的“通塔桥”。

枭鸟攻袭,城民涌向光明塔地下避难所,而在这条路上,他们大批量地死去。

一座桥,阻隔生和死。

秦茶压抑住心里的惊涛骇浪,维持面色的平静去巡视单片眼镜里,惨烈的景象。

她似乎可以看见黑暗里,被侵略后的屈辱和愤慨、无数人枉死眼前的仇恨,在那些人的瞳孔里燎原燃烧。

“边防兵干什么吃的!!‘哨子’呢?一个诱鸟的‘哨子’都没有吗?!”尧酒抓着守塔的中尉,提着他的衣服暴怒质问,“兵都死哪里去了?”

守塔的中尉抖着唇,语调散乱得不成样子地回应,“死、死了……都死了。”

他像是突然想去死去的战友,像是极度的恐惧,以至于他在上官面前,失态地放大声音悲怆地哭嚎:“塔里的‘哨子’全部出去了,除了留下一部分守塔,其他兵也全部出去了!没一个能回来,全死了!肯定全死了!”

所以平民只能踏着成山的尸体,淌过成河的血,从炼狱里,自己爬上通塔桥。

守塔的中尉看着秦茶痛哭:

“将军您也是从‘哨子’做起的,当‘哨子’的凶险您最清楚不过了,今天这样全面袭城,跑到枭鸟堆里引诱它们,不就是□□裸地送死吗?”

尧酒松开守塔的中尉的领子,将对方扔到一边,他整张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着秦茶说,“将军!请允许属下去杀了那些畜生!”

“属下也可以是‘哨子’!”

然后尧酒不等秦茶回答就开始给自己抹上花蜜。

枭鸟喜食人,喜闻花香,“哨子”通常都会给自己身上涂满花蜜。

秦茶挑眉,看着尧酒在一边忙活,她语气冷静,却不容置喙地吩咐,“你待在这里,守好桥。”

最后几个字,斩钉截铁:“就地待命,这是军令。”

尧酒似乎被秦茶坚决的军令下达惊呆了,他那一刻脱口而出的竟是质疑:“将军要放弃城民吗?您决定这么做吗?”

他有些着急地口不择言:“您的姐姐若是知道您这么做,会失望的!”

“没有,”秦茶只是拍拍他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我来。”

她去的原因,大概是——她貌似看见,此刻原本应该好好在中央光明塔塔顶的瞎子,出现在桥的那边。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瞎子不是她病人,但理智告诉她,十有*那瞎子是的。

这么变态的地方除了那个变态也是没谁了!

所以不能放着不管。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陆陆续续从塔里走出来的权贵,似是而非地对尧酒补充,“不要让某些不长眼的东西,断了城民的生路。”

然后尧酒眼睁睁地看着秦茶给自己倒了一身花蜜,然后利落地踩上桥上的护栏,伏低身子滑下,才十几秒,便从百米长的桥上落到河对面的地面上。

她身形很矫健,速度很快,几乎只是几个呼吸时间,她就隐匿在草丛里消失了。

她的目标很明确,主要是找瞎子,然后才是力所能及地引诱枭鸟。然而真正置身于这种地方,秦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身上带着的花蜜确实太能招惹枭鸟了,而枭鸟的速度太快,几乎出现在这一片血肉沙场的时候,她除了极力地把枭鸟带到笼子里锁好,就没有第二条路。

秦茶必须不停地奔跑,稍慢下来,便会被汹涌而至的枭鸟们撕裂。

她锁了几笼之后,体力开始有些透支,在锁第七笼的时候,她从笼里穿出,在身体刚出笼子的刹那反身关门扣锁,然而这个笼子的锁却生了锈,圆形锁没有被及时回扣,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顿,枭鸟的就冲破笼子伸爪在秦茶手上刮出几寸长的伤口。

这种撕裂的疼痛让秦茶呼吸错乱,她艰难地举起长剑格挡,但已然来不及去阻挡另外几只抓向她脖子的爪子了。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后脚一蹬,空翻避过一次击杀后,忍着剧痛伸手抓住挂在铁网上,却来不及避开第二次。

秦茶都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只瘦削的手横空而出,穿过烈风稳稳地掐住了枭鸟撕向秦茶的手,它黑色尖锐的长指甲就停在秦茶脖子微毫距离的地方。

那只手苍白得可怕,但力度惊人,他只是微微向下一折,枭鸟硬如钢筋的手腕应声而断。

那个人压在她身上,她面向铁网背对他,她只能用余光看见,其余几只枭鸟完全不敢动弹,它们脸上的表情是——恐惧到脸型变形的滑稽。

他们在极度恐惧这个救了自己的人。

那个人紧紧贴着她的身体,靠近她的脖颈处,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将军,看见您我很高兴。”他低哑在她耳边说,“高兴得很想吃掉您。”

秦茶:……

死、瞎、子!!!

死、变、态!!!

秦茶感觉到他微张了嘴,磨蹭在她脖颈附近,一点一点伸出舌头细细地把她脖子边的花蜜舔了个干净。

湿湿的,痒痒的,秦茶被压着动不了,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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