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玹便笑道:“我与你父亲同辈,便也称你俭之吧。”
说着握住他的手腕,引他往府城走,道:“城中已备好酒宴,正等你和诸位将军来共饮。”
裴椹心知太子此举是为了显示对他到来的看重,以示亲近,自己切不可真失礼倨傲,忙一直恭敬落后半步。
然而李玹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头朝李禅秀笑道:“禅秀,站在那干什么?还不与为父一起走?”
李禅秀愣了一下,忙快步走过去。
李玹走几步后,便松开手,与两人同路并行,不时闲聊。
只是他走在中间,裴椹和李禅秀走在两边,想看彼此,却又不敢多看。
李禅秀腰背挺得笔直,走路时目不斜视,生怕被父亲察觉什么。可心跳的加快,无法克制。
没见到裴椹时,他还能在心中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未必真是那般,不要被伊浔的话影响了。
可真见到裴椹后,当对方那张隔了三日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俊冷面容,再次出现时,心跳的不断加快,心底隐秘的欢喜,都令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尤其此刻,越不能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看向对方,越是忍不住想看向对方。
看到了,心中紧张;看不到,又心神不宁。
喜欢怎会是如此奇怪的东西?令他变得奇怪,竟无法控制自己。
李禅秀一路心绪纷杂,甚至没怎么听清李玹在和裴椹等人在说什么。
到了郡守府,众人在席间落座,他又下意识看向裴椹。
对方刚好坐在他对面,这次他不需用余光,更不需特意避开父亲,只需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裴椹恰好转头,目光和他撞上,似乎怔了一下,很快含笑举杯,接着便转头继续与身旁人说话,神情自若。
李禅秀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一沉。裴椹好像并没看出他发簪的特别,也许看出了,只是……看出又如何呢?
他再次想起之前自己在西北和对方假成亲,阴差阳错,使对方用错情的事。
那晚裴椹来和他说愿意接受招揽,惊喜之下,他和对方都避免再提及这事。
可此刻,他却忍不住回想,裴椹已经知道他是男子,又怎会还喜欢他?对方定是觉得尴尬,所以才不提此事。
就像他先前怕对方尴尬,也不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