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却握住他的手臂,拍了拍,如同寻常长辈,语气宽厚慈爱:“俭之,你此去梁州,身负重托,除了奋勇作战外,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父亲那边,你也尽管放心,有我在长安,他不会有事。”
裴椹面色不动,躬身道:“多谢王爷厚爱。”
等出了宫,梁王世子又亲自送他到城外大营,目送大军开拔。
……
燕王府,得知本该在长安停留一日,明日清晨才率军出发的裴椹,今日中午就率军走了,燕王妃怔了许久。
尤其裴椹从宫门出来后,连家都没能回一趟,就匆匆去大营整军。昨晚那顿不欢而散的家宴,竟是他回来后和父母吃的唯一一顿饭。
回过神后,燕王妃不由将燕王好一通埋怨。
燕王本来还好面子地嘴硬:“这能怪我吗?你也不看他昨晚说的那叫什么话?还‘我听说你在长安又惹事了’,听听,这是儿子对爹说的话吗?到底他是我爹,还是我是他儿子?”
燕王妃幽幽看他,忽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燕王一见,顿时心慌,赶紧哄道:“行行,是我错了,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我这不还打算今早吃饭时再跟他缓和缓和……”
裴棹在旁认真提醒:“爹,你最后那句话是一个意思,都是大哥是你爹的意思。”
“去去,你别在这添乱!”燕王没好气地赶他。
直到下午,燕王才总算把燕王妃哄到消气,却忽然,小厮来报,说府外来了几名雍州士兵,说要见裴世子。
燕王妃一听,立刻急切道:“定是椹儿在雍州的旧随,快请。”
府外,陈青跟永丰镇的十几名守兵一起,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长安,此刻站在裴府门口,不由得一阵心中发怵。
虽然来之前,就被陈将军告知过裴二的真实身份,但这一路赶来,他依旧恍惚,都到裴府门口了,仍不敢相信——
娘嘞,裴二竟然是燕王世子,陈将军真没骗他?他之前竟然跟裴世子称兄道弟?对方以前还给他削过一根拐杖——燕王世子亲手削的拐杖!等回去,他不得把那根杖找出来,给供上?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见府内快步走出一中年男子,留着短须,身穿蓝色绣纹案的衣袍,比他们这些穷当兵的不知气派多少。
陈青也说不清,就觉得对方身上那衣袍一看就很值钱,他在永丰镇时,见过的地主老爷穿的衣服都没这么好。
他当即不敢多看,“扑通”一声就跪下,口中喊:“见过王爷——”
见他一跪,其他边军迟疑了一下,正要也跪,那中年男子却吓得往旁边一躲,直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只是府里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