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丁成海和徐阿婶也已经团聚,我请陈将军允许他们一家搬出军营,就在这边安顿。他们的住处跟我们小院隔两三家,我记得你跟徐阿婶关系很好,我离开这段时日,你跟她常往来,刚好能互相照应。至于其他参加上次大战的劳役,也都得了奖赏,陈将军会一一为他们表功,应该都会被赦免……”
李禅秀闻言怔住,这也是他离开前,想去跟陈将军说的事,没想到裴二先说了。
裴椹对上他的清湛的目光,轻笑着吻了吻他的前额,眼中藏着不舍,片刻,却语气平常道:“时间紧,我就不在家吃饭了,你等会把昨晚的鸡汤热热喝了。还有,明天回娘家,我让张虎跟着你,现在到处都是流民兵乱,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有……”
他一不留神,又说了许多。堂堂裴世子,素来做事果断,寡言少语,从没这么絮叨过。
直到晨光照进小院,不能再拖下去,他终于拿起头盔,夹在臂弯间,目光落在李禅秀素净白皙的面容,哑声说:“那我,就先走了。”
李禅秀望着,轻轻点头。
裴椹目光深邃,又看了他许久,才终于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就在踏出小院时,他忽然又顿住脚。
熹微的晨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高大峻拔的身形,在地面落下长长的影子。
忽然,他转过身,光线照过深邃轮廓,高挺的鼻梁,在侧脸落下界限分明的阴影。
李禅秀刚好快步走出,站在主屋门外,遥遥目送。
看见这一幕,裴椹目光倏然幽深,仿佛血液中有什么再也压制不住。就像那晚他在军营辗转反侧,终究克制不住,骑马冒着严寒,在星夜奔回小院,只为回来见妻子一面时的冲动一样。
他忽然快步走回,在李禅秀错愕的目光中,如铁的手臂箍紧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扣在他脑后,阴影瞬间压下。
裴椹低头,狠狠吻住了他。李禅秀微愕,还没来得及出声,唇齿便都被侵占,连呼吸也被掠夺。
仿佛一切失序,再没有克制和理智可言,裴椹吻得极凶,又生涩不得章法,像要将他吞噬殆尽。
李禅秀从不知道,被亲吻是这么耗费体力的一件事,他紧紧揪住对方冰凉的衣甲,几乎快要站不住,被迫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身体不住下滑。直到对方手臂将他箍紧,往上又提了提,才勉强又站稳。
终于被松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李禅秀眼尾微红,甚至沁出水光,脸颊都酸得厉害。
裴椹额头轻抵着他,声音低哑又充满浓烈的占有,喘息着道:“等我回来,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若他真能回来,定要三书六聘,真正迎娶对方。
若不能……
裴椹眼睛微红,低头又轻啄了啄怀中人微肿的红唇,忍不住将对方紧紧箍在怀中,仿佛要揉进骨血。
第90章
李禅秀被箍得腰身发痛, 伏在裴椹肩头,微微喘息着失神。
许是寒毒发作过,身体仍虚的缘故, 他手脚发软, 努力呼吸着,根本无力站起。
最后裴椹将他拦腰抱起,送回屋中。李禅秀闭了闭眼,薄透的眼皮微红, 眼睫还沾着潮湿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