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也走回火炕边,虽然刚喝过半碗粥,力气恢复不少,但站了这一会儿,仍有些虚脱。
他裹着衾被在炕边坐下,继续出神想,究竟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能让裴二不会担心,也不会再寻他?
不该这么瞻前顾后的,这不像梦中后来领兵的他,但他……确实没法不去考虑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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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椹离开小院后,也一路沉思。
妻子向来体弱,在他记忆中,他们成亲前,对方就这样病过一场,只是那次没这次严重。
昨晚他心一直提着,不是没见过得风寒的人,可从没见过谁得风寒,是妻子这般症状,整个人冰冷得像是冰雪雕成,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裴椹觉得不对劲,更担忧,到了军营就去见胡郎中,向对方询问。
但胡郎中医术有限,听了他描述,也想不通原因,只得道:“兴许是你娘子太过虚弱的缘故,你想,她一路流放过来,定吃了不少苦,可能身子骨被熬坏了,外表看没什么,实则比正常人要虚弱很多,受不得冷和累。加上近日胡人来攻,她操劳过度,病来如山倒,就格外严重……”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裴椹却觉跟没说一样,蹙眉打断问:“那如何才能养好?”
胡郎中:“这……有条件的话,自然是用上等山参温养着,实在没有,也可用红枣枸杞小母鸡炖汤……”
裴椹仔细记下,道了声谢后离开。
出门帐门,眉心就再次拧紧。也是他病急乱投医,竟指望胡郎中能有什么厉害水平。罢了,还是等回到并州,派人去寻孙神医来为妻子看诊。听说孙老又去游历了,也不知如今在哪。
至于胡郎中说的那些,姑且先试试,左右也没什么坏处。只可惜胡郎中这只有小参,没有上等的好山参,还需去附近县城,最好去府城买才是。
至于钱……他先前是裴二时,确实没钱,只能去山上捕些野鸡会来给妻子补身体。但现在不同,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他……可以再去向杨元羿借。
想到这,他脚步一顿,转身又往镇上去。
也是赶巧,杨元羿正好来寻他,见了面二话不说,就先拽他回校尉营帐。
裴椹皱了皱眉,进帐后就抽回手臂,掸了掸问:“什么事?”
杨元羿赶忙道:“根据上次吕公公和蒋和交代的话,官盐的事已经查差不多了,幕后主使确实是王家,严郡守先前就在雍州任都尉,暗中给他们保驾护航。另外还查到他们不止倒卖官盐,还有军饷,蒋家父子兄弟就是给他们干这些脏活的底下人。
“只不过跟着主子干的越多,姓蒋的一家胃口和胆子也越大。你现在用的这个裴二身份,之前不是去押运粮草,结果一千人全军覆没?这就是蒋和跟他父亲干的,这父子俩之前帮王家干过不少这种事,以为这次可以学吕公公和王家,也捞一笔,没料到这批粮草的重要性,以至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