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再掌家,他的待遇也是直线下降。
降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地步。
从前,他是府里大家追捧的二少爷,便是苏尚春排在他前面,又能怎么样?
秋氏掌家,他就是最得宠,也是地位最高的二少爷。
吃穿用度,一应待遇,全是最高级别的。
可是如今……
他伤了脸,不过就是叫了大夫,连熬药的仆人,都只是应付了事儿。
从前他病了,或是伤了吃药,那都是一边药碗,一边还摆着点心,蜜饯儿之类的东西。
生怕他苦着涩着了。
可是如今,药能准时送过来就不错了。
他想发脾气,得来的也只是仆人鄙夷的眼神。
他今天早上生气之下把人都赶了出去。
结果,如今都下午了,他还连午饭都没吃上。
这样的待遇,让苏同春气得咬牙,偏偏他伤在了脸上,面上的表情一多,便疼的要命。
咬牙不敢咬,饭又吃不上。
秋氏不管家,府里其它人更不敢管他们。
如今祁氏重新掌家,府里的下人,见势马上站队。
其它人,因为秋氏从前的手段,正恨着他们二房呢,所以看他倒霉,巴不得呢。
这落差,把苏同春弄得都要怀疑人生了。
这会儿,听着是自己母亲院中的凄厉叫声,苏同春是想过去,但是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这个惨状,又没什么心思多管了。
如今,别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得保全自己,才有机会,扶母亲重新上位。
东姝倒是没想到,自己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能把苏细蕊吓成这样。
一阵尖叫之后,可能是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东姝看到包着她脸的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那么厚,都渗出来了,看来是伤口崩开了。
因为伤口崩开太疼了,苏细蕊又生生晕了过去。
东姝怀疑,一半是因为疼,一半是因为太害怕了。
“正好,一会儿大夫过来,记得给细蕊小姐换药。”东姝一看,觉得没意思极了。
还没说话呢,对手已经晕过去了。
东姝吩咐了几句,便去找祁氏了。
祁氏正在看账本,同时还在想着之后的事情。
祁氏的想法也简单,先将苏府的后院尽在掌握,其它的事情,可以之后慢慢再说。
至于这个家里,姓苏,还是姓祁,便要看苏连深做的事情,是不是合她心意了。
从前不做恶人,不过就是想给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积福,想让她活的长久。
可是,祁氏发现了,她不做恶人的话,这些人都觉得她是柔善可欺的。
特别是发现自己的女儿长进了,不再只是被人冤枉了,只知道说“我没有”的那个小孩子了。
长进了,如果没有人护着,岂不是要被其它恶人盯上,算计了?
对付恶人最佳的办法是什么呢?
祁氏觉得,就是比他们更恶,更凶。
“母亲。”东姝一进门,看到祁氏在看账本,忙轻唤了一声。
祁氏账本未收,转过头笑着问道:“下次做事情之前,把那些人的嘴巴塞上,吵吵闹闹的,我倒是听着不烦,就怕别人以为咱们家闹鬼呢。”
这便是纵容的意思了,便是东姝把秋氏那一房全都屠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苏连深如果不想生意做不下去,那么就不能得罪了祁家。
气不过,也得忍着。
不仅得忍着,还得端起笑脸,假装温柔的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