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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白银盟加更)
冷月寒江,微风卷起浪涌,拍打江岸发出‘哗哗~’的轻响。
夜惊堂身着黑衣,站在江边一颗柳树下,望着水中的圆月,久久无言。
今日一战,和周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在平天教的威慑下,两家表面看似谈拢,但周家已经察觉到红花楼即将复起的压力。
周家接下来要做的,大概率是想方设法,把他这红花楼未来的希望,按死在襁褓里,以免养虎为患。
为防出事儿,红花楼门众离开周家庄,就登上渡船,沿江驶向官府治下的青阳城。
回来的路上,三娘一直默默无言,恐怕也听出了那道霸气十足的声音,和他的凝儿姑娘一模一样。
夜惊堂没料到朝思暮想的骆女侠,能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不清楚内情的情况下,都不敢去和三娘解释,只能在青阳城郊的江边缓行,思考当前局面。
在江湖上偷平天教的教主夫人,不亚于在京城偷太后。
虽然人还活着,但大抵上已经死透了……
夜惊堂知道骆女侠背后有隐情——她只是假结婚,她相公是个喜欢欺辱美男子的变态……
这变态是寻常高手,他还不怎么忌惮,但是‘山下无敌’的平天教主薛白锦,他能不忌惮?
这要是被薛白锦逮住……
我对骆女侠做过什么,平天教主就对我做什么……
不寒而栗……
胡思乱想不知多久,江边终于响起动静:
噗噗噗
鸟鸟一直在周家庄附近盘旋,此时从夜空中飞回来,本来飞向江面的渡船,发现夜惊堂站在江边,又拐了弯儿,落在了肩膀上,抬起翅膀指向上游:
“叽~”
夜惊堂自然明白意思,没有耽搁,无声隐入夜幕,在江畔树林间起起落落。
江边是千顷良田,并无居户,微风扫过绿油油的稻谷,可见一波波青绿色的浪潮,往前蔓延至视野尽头。
哗哗……
月下看去,稻田尽头一灯如豆,随着风波起伏,若隐若现。
夜惊堂无声越过稻田,落在孤灯之前,可见一叶扁舟在江岸停泊。
小船为游览江景的小画舫,中间是彩绘的船屋,昏黄灯笼挂在船头,照亮寸尺方圆。
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头戴薄纱帷帽,身着修身青衣,面向滔滔江水。
微风吹拂下,裙摆与帷帘随风而动,远看去就好似月下凌波的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脚步重上半分,都担心碰碎了眼前这唯美到极致的画面。
踏……
夜惊堂落在了江边,看着船头朝思暮想的绝色佳人,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你来了。”
“我来……”
夜惊堂本想接话,又发现词有点古怪,就飞身跃上了小船:
“骆女侠,你……”
呛——
三尺青锋出鞘,在月下带出一抹寒芒,落在了夜惊堂的肩头。
夜惊堂身形定住,扫了眼肩头的佩剑,微微抬起手。
骆凝转过身来,单手持剑指着夜惊堂,帷帽遮挡看不到面容,但能想象出那道噙泪的悲凄双眸:
“你这骗子!亏我如此信任伱……”
声音努力压的很平静,却压不住源自心底的颤栗。
夜惊堂柔声道:“我怎么骗你了?仇天合已经救出来了……”
“你是红花楼的少主,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也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你也没告诉我呀!”
“……”
骆凝白皙手儿微紧,剑下压了三分:
“平天教是反贼,我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你明明家财万贯、出身豪门、手眼通天,为何装作一穷二白的野小子骗我?你……”
“我没骗你,我遇见你的时候,真是刚从梁州过来的镖师,住那么破的院子,是真没钱。”
“你胡说!”
骆凝应该是哭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明明是红花楼的少主,不然你的武艺从何而来?还有那瓶‘玉龙膏’,以及你轻易就混进黑衙见到仇天合……”
“那是因为我本事大!”
夜惊堂摊开手道:“以我的本事,需要靠关系才能办成这些事儿?”
“我们才分别几天?你忽然就成了红花楼少主……”
“就这几天成的。”
夜惊堂用手指移开剑锋,和颜悦色解释:
“你离开那天,我才知道红花楼的事儿,刚成少主,你就要走。红花楼的规矩你知道,我不能往外说……”
骆凝和夜惊堂相处那么久,其实也不相信,夜惊堂是为了骗她的清白,才演这么大一出戏。心底觉得肯定是她离开这几天,被红花楼的人捷足先登抢走了人……
骆凝稍作沉默,又把剑移
', ' ')('回来,冷冰冰质问:
“你为什么要加入红花楼?你不是要当官吗?”
夜惊堂摊开手:“这冲突吗?红花楼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一边当官一边当帮派坐馆,没人说不行呀。”
骆凝倒是被这话问住了,咬了咬牙:
“你明明先遇上我,该加入我平天教……”
“你说了吗?”
夜惊堂把佩剑挪开,走到骆凝面前,取下帷帽,看着凄凄楚楚的绝美脸颊:
“我问你多少次?你早说你是平天教的教主夫人,我能不跟你混?你死都不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只能自谋前程,你现在怪我进了红花楼,我怎么解释?”
“……”
骆凝瞪着夜惊堂,憋了半天,发现好像是自己不占理,不能怪红花楼手快……
夜惊堂见骆凝不说话了,上前半步,抬起双手……
?
骆凝一愣,当即后退半步,提剑护在身前:
“你这小贼……你想作甚?”
夜惊堂脚步一顿:“嗯……好久不见,抱一下拍拍肩膀,以表思念之情。要不换成握手?”
骆凝抬起长剑,作势欲砍,但最终也没动手,只是离远了一点。
夜惊堂来到跟前,低声询问:
“骆女侠,你家里那个喜欢美男子的变态,就是薛白锦?”
骆凝眼神微冷:“知道你还敢动手动脚?”
“那不然呢?你指望我得知你身份,就吓得两腿发软,对你敬而远之?”
“……”
骆凝听见这句混账话,竟然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夜惊堂在船头坐下,刀放在身侧,拍了拍身边:
“坐下来聊聊吧。你是平天教主的夫人,我是红花楼的少主,咱俩的事儿传出去,两家肯定不死不休。你说平天教主不会找我,我都把他媳妇亲了摸了,他凭什么不找我麻烦?我得知这消息,没直接跑路已经是很顾念情义了,换做其他人,发现碰了平天教主的女人,你信不信掉头就逃去了北梁,丢下你不管了?”
骆凝稍作迟疑,在夜惊堂旁边坐下,裙摆悬在江面之上,佩剑横放于膝:
“此事是绝密,你不许告诉第三人,如若不然,你必死无疑!”
夜惊堂颔首。
骆凝左右打量几眼,见四野无人,才低声解释:
“薛白锦要复国,为了拉拢人马跟着她造反,自幼都女扮男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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