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走在回家的路上,离米庄尚有一箭之地,便瞧见了立在米庄门口,四处张望的张尺。
“狗子”吴蔚朝张尺挥了挥手,后者快步拔腿朝吴蔚奔来,接过吴蔚背着的麻袋,说道“这袋子里是什么,看着不多还挺沉的。”
“是我让铁匠铺帮我做的一些东西,你那边怎么样,都做好了吗”
张尺笑得灿烂,说道“都做好了,我都来了有一会儿了,柳姑娘说你刚出门,很快就能回来,让我等等。”
“那太好了,咱们回去。”
吴蔚和张尺回到了米庄,内堂的桌上,地上,摆了一大堆的零件,柳翠微正在里面守着。
吴蔚拿过图纸一一对照,并用尺子做了测量,满意地对张尺说道“非常好,狗子你辛苦了。”
“蔚蔚姑娘满意就行,我也好多年不做这些机巧的小玩意了,怕做不好。”
“自信一点儿,你完成的很出色。”吴蔚满意地说道。
“蔚蔚姑娘,你上次不是说,我若是把这些东西做出来,你还有一件好事情要和我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吴蔚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张尺说道“今天晚饭,你来榨油坊一起吃,到时候再一起商量。”
“好,那蔚蔚姑娘我先回宅子去了,这几天进展挺快的,估么着最多再有半个月,屋子的部分就能做完,我们打算把院子里破碎的地砖都挖出来,换上新的,再把院墙重新粉刷,院墙上破旧的瓦片也给替换下来。你和水生哥商量一下,算算日子,可以叫人来量尺寸,打家具了。”
吴蔚看着张尺,面带微笑地说道“狗子,家具你会做不”
吴蔚了解到的鲁班匠大都是身兼多门手艺的,不仅懂阳宅风水,泥瓦,建房,还能做出许多机巧的东西,打几样家具自然是不在话下。
张尺挠了挠头“在村里的时候也做过一些柜子,凳子什么的,我的手艺糙,这么好的宅子怕是配不上。”
“狗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这些零件可不糙,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是木匠还是泥瓦匠,都要有一套趁手的工具,才能把活儿给做好了。你在张家村用的都是令尊留下来的工具吧那些工具也有些年头了,未必适合你,你还要想着田里的事儿,难免分心。不如这样宅子后院的西厢房要改成厨房了,我让他们在后院给你搭个棚子,我再陪你去匠人所挑一套适合你的工具,宅子的家具,我就全权交给你了,你需要什么材料,就吩咐米庄的人去买来,我再拨两个手脚麻利的伙计给你打下手,你看如何”
张尺的眼眸亮了起来,却还有些犹豫。
吴蔚便低声说道“狗子,这泰州城里的工匠费可贵了。那么一大间宅子的家具全套打下来,连着材料和工费少说也要百八十两呢。实不相瞒,买完这间宅子加上修缮,我和二姐夫手里都没什么银子了,你就当帮帮忙。”
张尺这才挺直了腰身,说道“蔚蔚姑
娘放心,宅子的家具要是交给我,我至少能给你们省下一半的银子”
“张家村的田地你放心,我来安排,不会耽误播种的。”
吴蔚和张尺约好,明日就带张尺去匠人所挑选一套适合张尺的工具,张尺欢喜地离去了,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吴蔚之所以这样做,的确有家里银子吃紧的因素,另一方面,则是吴蔚想把自己的宅子当成一个“样品间”。
张尺初来乍到,想以匠人的身份在泰州城立足,并不容易。
这阵子吴蔚多方打听,得知匠人这一行最讲究“师承”,要么是父子亲传,要么就是有一位好师父,如张尺这种“半路出家”的匠人,也被叫做野路子,注定了要受人排挤,还不容易接到生意。
建议张尺来泰州做个匠人,吴蔚的初心是好的,但也有一句话叫好心办坏事。
张尺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位母亲和几亩薄田,平日里又是个热心肠的,经常为了别人家的事,耽误自家田里的生计,因此快二十岁了还没说成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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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半山小院能建成,张尺功不可没,这次人家又义无反顾地来到泰州来帮忙修宅子,吴蔚想投桃报李。
等到宅子彻底修缮完毕,家具也都做好了,吴蔚就请牙行的人来,向他们推荐张尺,张尺的性格并不适合加入到匠人所,匠人所里面的弯弯绕张尺未必能应付得来,从匠人所给的装修图纸,便可见一斑。
牙行也会承接一些装修,修缮的生意,虽然规模和名气不如匠人所,却没有匠人所那么多“规矩”更适合张尺。
吴蔚和牙行的人打听过牙行里工匠的月奉,牙行负责给旗下的匠人们住宿,帮忙招揽生意,工钱牙行抽一半,若是不用牙行承担住宿的,工钱牙行只抽二分,很公道。
牙行的工匠每个月保底能赚二三两银子,手艺好的,五两以上,这可比种田的收入高多了。
虽然泰州城的物价比张家村高了许多,可一年下来,除去吃穿用度,所得的银子也比种田多。
“三娘。”吴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