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姐点燃了油灯,见绣娘的脸色煞白,嘴唇也微微抖着,叹了一声给绣娘倒了一杯水,柔声劝道“绣娘啊,我虽没什么本事,但也比你们多吃了几年的盐,要是蔚蔚真犯了什么事儿,衙役断不会如此客气的,说不定手镣脚铐也是戴得的,这样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那些个衙役自恃身份,对咱们小老百姓凶巴巴的也是有的。”
绣娘的贝齿划过下唇,略点了点头,接过李大姐递过来的水杯,杯中平稳的水立即摇曳起来,飞溅出几滴洒到绣娘的虎口上,绣娘却浑然不觉,举着水杯到嘴边喝到嘴里喉头却仿佛哽住般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一偏头吐在了地上。
李大姐见了又是叹息,又是无奈,拿过绣娘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也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陪着。
李大姐看着绣娘,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债主逼上门来想拉走她们家大丫抵债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连口水都喝不下去,被逼得紧了便突然发起疯来,胡乱抄起顶门的木栓,凭借着一身困兽之力,硬生生地打退了四五个男子,保住了女儿,后来的日子虽然渐渐好起来,可那日的紧张,疯狂,李大姐一辈子都不会忘。
房间门中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灯芯间门或发出的“哔啵”之声。
三位女孩乖巧地收拾好碗筷,把桌子放回原处,收好折凳,清扫了院子,顺便把狗子也喂了所有的活儿都忙完,李大姐仍没有出来,她们三个便聚在一堆儿,静静地守在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姐才出来,她揽着三个女儿轻声道“咱们今儿就在住下,你们几个到把自个儿好好洗一洗,排着队去柴房,把头上的土啊,身上的泥啊,都洗干净了,娘去铺床最后洗,咱们住在西屋,陪陪你们的绣娘姐姐。”
三个女孩乖巧地应了,老二和老三一起进了柴房,三丫年纪小由二丫陪着洗,大丫则将院门重新落锁,搜寻着院子里还有什么活可干。
吴蔚被押到县衙时,天已经全黑了,公堂大案下面放着两盏硕大的长明灯,身着官服的张宽正坐在案后等着吴蔚呢。
两名衙役将吴蔚带到堂上往前一惯,即便吴蔚早有准备,也是用双手撑住才没有摔到。
“大人,吴蔚带到”
“嗯,退到一旁。”
“是”
吴蔚沉默着,顺势跪到地上,张宽并不着急审问,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问道“吴蔚,你可知罪”
吴蔚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回道“草民实在不知。”
张宽冷笑一声,又问道“过去几个月,你每逢望日,朔日,都会到成记铁匠铺去,是不是”
吴蔚的心中“咯噔”一声,这个狗官果然是报仇心切,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是。”
“啪”的一声,惊堂木重重敲在案上,张宽厉声道“既然你认罪,那本官”
“大人草民实不
知何罪之有,难道去铁匠铺补锅子,修农具,也犯法”
dquo”
两名衙役再度上前,扭了吴蔚的胳膊把人直接按在地上,吴蔚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死咬牙关不肯哼出声。
“来人呐,吴蔚藐视公堂,先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容后再审”
自有衙役拿了长凳过来,吴蔚明白张宽这是蓄意报复,想趁着东方瑞“倒台”顺便也把自己给发落了。
吴蔚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再机灵一点儿,要是能沉得住气多收集一些张宽的罪证,一举把他扳倒便也不至于有今日了。
可是就像东方瑞说的,这张宽的背后明显有高人指点,找了师爷顶锅,能在东方瑞的手上全身而退,自己真的能收集到他犯法的证据吗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保命了。
正想着对策,吴蔚已经被按在了长凳上,杀威棒破空的声音传来,一棒子打在了吴蔚的身上,疼得吴蔚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第二棒,第三棒
衙役见吴蔚是个“硬骨头”又得了张宽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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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下手越来越狠,打到第五下吴蔚身上的布料已见了红。
吴蔚死死地抓着长凳,脑海中快速回过东方瑞和自己说的话,拼尽浑身力气,大喊道“张宽打死我燕王殿下不会放过你”
吴蔚想起,东方瑞那日幽深的目光,她说“张宽并非世家出身,父辈祖辈乃是农户,你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他的周密和圆滑与出身不符,你觉得,他是得了何人的指点”
何人指点清庐县毗邻泰州,是朝廷和藩王封地之间门的一个缓冲地带,张宽能连任多年大概率是个骑墙派
再说了,就张宽这种性子,说他不会投机,吴蔚死都不信。
吴蔚决定赌一把
其实若张宽真的是骑墙派,吴蔚说自己是那边的人都可以,只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即可。
时间门虽短,吴蔚还是慎重考虑过的,冒充朝廷密探那可是死罪,而冒充藩王的人罪责大概能小一点儿,况且还有高宁雪呢她可是燕王的嫡亲孙女
张宽面露迟疑,衙役们惯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县太爷面色有异,虽然手上的动作没停,却暗中卸了力道,雷声大,雨点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