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吴蔚,绣娘,柳二娘子三人并排躺在西屋的炕上,柳二娘子的肚子已经显怀明显,每天夜里都要起夜个一两次,绣娘就睡在中间,每次二姐醒了她便点灯搀扶着柳二娘子去如厕。
忙活到后半夜,三人都来了精神,开始规划未来的事情。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绣娘的新家要用什么材料,建多大的屋子和院子,院墙要修多高,家里都要打些什么家具,漆什么颜色养眼还亮堂。
吴蔚偶尔也加入话题,但更多的还是枕着胳膊,面带笑容地听着姐妹二人讨论。
柳二娘子和绣娘仿佛一夜回到了儿时,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们回忆着从前在柳家清苦的日子,展望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其实自从绣娘开始接针线活之后,柳家并不缺钱,柳翠翠的儿子虎哥儿就每天都有肉吃,只是她们两姐妹的生活依旧清苦罢了。
从前绣娘的眼界浅,心眼实,柳二娘子嫁出去后其实也明里暗里提醒过绣娘很多次,奈何绣娘没领悟。
如今绣娘和吴蔚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吴蔚还特意带她到成衣铺去了几次,一一问价钱,当绣娘看着那些做工和绣样远不及自己的成衣,尚且能卖一二百文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好生失落了一阵子,但绣娘是打心底里感激吴蔚的。
绣娘曾在心里默默算过一笔账即便成衣的收购价和卖价有差异,这些年她给那个家赚的银子少说也有个百八十两,那可是没日没夜做了五六年才攒下的银子
明白了真相的绣娘并未心生怨怼,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大姐虽然泼辣跋扈,却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这些银子足够给母亲颐养天年,绣娘也就放心了。
“绣娘,要不等房子建好,让你二姐夫帮忙物色物色,给你说门亲事实在不行你也学着大姐,招个上门女婿。反正咱有房又有地了,你那些银子良田也就能买三四亩,旱田能买个五六亩,一个壮汉绰绰有余,何必找佃农来分一些呢按照这两年的年景儿,一亩地能出两石粮食,纳了税银,再分给佃农,剩下的粮食也就够你和蔚蔚吃的,卖钱是别想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似安静的卧房里,因柳二娘子的一句话掀起阵阵波澜。
绣娘和吴蔚各怀心思沉默着,柳二娘子也暂且歇住,没再言语。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柳二娘子正在心中掂量,自己要不要也把给吴蔚说亲的事情揽下来,毕竟都是姐妹,自己这个当二姐的也不好厚此薄彼不是
再说吴蔚的年纪也不小了,生得如花似玉,不说个人家不可惜吗
可转念一想,柳二娘子又有些心里没底,她听张水生和自家公爹说,吴蔚的背景不简单,再有就是吴蔚仵作的身份“名扬在外”好人家谁愿意找个仵作当妻子啊可家世不好的定然也是配不上吴蔚的。
思来想去柳二娘子终究是没敢开这个口。
怀揣着对吴蔚的歉意,柳二娘子决定暂且不要提及这件事,给绣娘说人家的事儿也私下再说,若是不小心伤了吴蔚的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柳二娘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吴蔚却睁着眼睛看着黑峻峻的屋顶,一言不发。
绣娘同样难眠,她以为吴蔚和自家二姐都睡了,也没有再出声。
就这样,次日清晨绣娘和吴蔚双双瞪着一双熬夜的眼,唯独柳二娘子,没了张水生的呼噜声打扰,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而柳二娘子昨夜的话,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在了吴蔚的心里,也刺到了绣娘的心上。
张水生带着午饭和从自家老娘那挪来的一贯铜板出门去了。
这是张水生故意为之,这一贯钱是“孝敬”小槐村村长的,之所以特意换成铜板,是张水生担心用银子漏了富,被人拿捏住。
为了让绣娘和吴蔚早点在张家村安家,张家父子决定分头行动,由张老爹出面去找张家村的村长商量,张老爹和村长是同辈人,族谱往上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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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页都是一个祖宗,好说话。
西屋里,吴蔚靠在被褥上没什么精神,绣娘和柳二娘子正在做针线活,给未出生的孩子做些小鞋子,小衣裳之类的。
柳二娘子笑道“三娘,我就等你来呢在娘家的时候家里有你,嫁过来以后都是婆婆做的,我这手艺也就能给你二姐夫的衣服上打几个补丁了,这些小衣裳,小鞋子最是个巧活儿,我可不成。”
绣娘抿嘴一笑,说道“二姐都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就做了虎头帽,虎头鞋,要是个姑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