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偏头看着外面的飞速倒退的树影一言不发,窗外熟悉的街道告诉她车子正在前往“木香居”。
车内除了她因为醉酒有些急促的粗喘外,没有其他声音。
夜色越来越黑,许清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窗外。夜风缭乱了她的长发,发丝挡住了眼睛。她伸出手掌把头发耳后一夹。风骤起,再次凌乱了她的发。
就连风都在欺负她,平时十分熟悉的风景也变得陌生。
许清喉咙发酸,眼泪就这么无声留了下来。一颗一颗,像珍珠般滚落,在月光下看起来晶莹剔透。她以手遮面,不想暴露自己的怯弱与心伤,却不知从指缝间偷溜出来的珍珠早就被陈辰看在了眼里。
陈辰本来只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许清,却没想到这一瞥让他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许清的眼泪极致的哀伤,却散发着惊人的美丽。仿佛珍珠滚落玉盘,让人无法忘怀。
她,为什么哭的如此哀伤?
陈辰想要安慰她一句, 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向自诩“知心姐姐”的他,居然也有不会安慰人的时候。
正当他以为许清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许清突然开口了。
“陈辰,你说人为什么不能畅快的做自己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众生皆苦,放下即自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是我能告诉你的选择权在你手上。”
陈辰旋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缓缓拐过一个大弯,很快便进了“木香居”的停车场。停在熟悉的位置,陈辰熄火。侧头看向许清,开口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当一个倾听者。”
半晌,才听见许清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空气中淡淡响起。
“我妈来自一个书香世家,外公是大学教授。我爸是我外公的一个学生。外公知道他们在一起后,根本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认为他根本就不爱我妈。”许清说道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十分不愿意谈到她爸。
陈辰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姓许的太狡猾了,表面上他对我妈百依百顺,什么都听我妈的。所以我妈根本不相信姓许的会是这种人。他把我妈骗到手之后,就开始本性暴露。对我妈不理不睬不是说,还到处勾三搭四。可是那时候我妈已经怀了我,为了我能有一个健全的家,不得不忍气吞声。”
许清的眼中有着刻骨的恨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讲出接下来话一般。
“后来想当然,他们婚后生活根本不幸福。我妈每天以泪洗面,而我,”许清冷笑一声, “根本看不到姓许的几面。直到有一天姓许的攀上了薛家的一个小姐。为了能够得到薛家的帮助,他不顾我妈苦苦哀求,还是把我们母女赶出去了。”
陈辰没想到许清居然有这样的身世,十分同情她的遭遇。看着依然泪光闪闪的许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
“谢谢!”
许清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任何说过。今天说出来后,轻松了很多。
……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夜晚,有人睡意正酣,有人夜不能寐,也有人彻夜狂欢。
凌晨一点,帝都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何姿韵摩挲着手上的房卡。1818,非常吉利的一个数字,不是十八楼十八号房间,而是单独预留出来,只属于顶层最豪华套房的房号。
贵为“首皇集团”董事局副主席,他住的永远是最好的,最贵的。能用钱买的东西,都不贵。
这三年来,何姿韵曾无数次出入这间房间,和他私下见面。她隐瞒的很好,就连“红色光斑”的高层也不清楚。
如果他们知道,联想到三年前“首皇”和“耀世”的竞争,必然能猜到何姿韵在“耀世”公关上做的手脚。一旦被这群老家伙知道何姿韵拿“红色光斑”中饱私囊,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温暖的八角水晶灯洒下和煦的光,照亮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细小的颗粒物落下,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水下。一群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向着颗粒物落下的地方追逐,一个个张大了嘴抢夺着。
一个高大男子站在鱼缸前,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装裤。衬衣的领口松开了前两颗扣子,露出里面性感的锁骨。有些玩世不恭和放荡不羁的意味。
叶天冰带着耳机,一边讲话,一边往鱼缸里洒下饲料。看着群鱼争相抢夺,颇有乐趣。
“大哥,‘红色光斑’的事情我会抓紧的,”叶天冰向叶少华打包票,“何姿韵这边交给我,我有办法让她答应。”
电话那头叶少华对于叶天冰的回答十分满意,“很好,拿下‘红色光斑’对‘首皇集团’后续的发展非常重要,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