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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侧写结束后,商决便和Erika站在一起,靠在这个案发现场公寓的走廊栏杆上喝咖啡,摩卡内的大量糖分与乳制品中和了她讨厌的酸苦味。Erika是重案组里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又谈得来的人物,父亲是个意大利人,这就让她拥有了二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Tuscany的阳光照射过,Erika那一头亮泽卷曲的黑色长发着实让商决时常在心里感叹其悦目的美。
当然,除去欣赏对方的外表,她们能谈得来则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无他:肉食系者。
Erika右手手肘搭在商决的肩上,左手拿起咖啡灌了一口,眉眼间皆是摄入咖啡因的满足。和商决不同的是,Erika自觉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咖啡,咖啡因是她的命脉。
“你和那个8分男很熟吗?”Erika瞥了眼和队长站在一起抽烟的郑业向商决挑眉示意。
商决嘴角抿着笑摇了摇头,“你居然给他8分?”
Erika换成了双手握着咖啡的姿势,两手的食指不时敲在杯壁,“怎么,我打分很严吗?”
“以前怎么没你说过?”
“那不是没想起来吗?他长得很性感啊,腿长身材好,平时任务也执行的不错,当然给8分啊,”Erika兀自说着,又突然停下,“你别转移话题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我看你们刚刚商量案子的时候明明就很熟的样子,我可是很敏锐的。”
商决意味深长地看了郑业一眼,那个人背对着她们,她能见到的只有他背影和他吐出扩散在空气中的烟圈,这个人掸了她一身的烟灰,算是把她那条颇为喜欢的裙子给毁了,香烟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唇边好似又印下他带着烟味的吻。
“也不熟,就是一起睡过几次。”
“Seriously?‘也就一起睡过几次’,我就说嘛,那家伙性格又没那么亲近人,怎么可能会没事问你:‘你讨厌咖啡苦吗?’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他怎么就知道你讨厌咖啡苦了。”Erika手握在栏杆上,另一手拿着没剩多少的咖啡杯,身体正面朝商决凑过来,脸上带着一股八卦的了然笑容。
“不过是睡了几次,值得你这么兴奋吗?”
“你这睡了几次,要是被队里那些小姑娘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Erika顿了下,“昂?,可能不止小姑娘。”
“哦?”商决这才来了兴趣,左手举起将拇指扣在下颔,食指搭在嘴唇上,嘴唇并不合拢,反而是微张着将自己的食指陷在其中,“这么受欢迎?”
“那不然给他8分?”
“我觉得,他的分数还有提升的空间,他……”商决食指依旧指在嘴唇上。“活不错。”
“试过的话,你会加分的。”
郑业侧过身往商决那边看去,入眼便是那个人嘴唇半陷着手指和Erika调笑的模样,脑子里情不自禁就浮现出许多和商决嘴唇相关的记忆:交吻濡湿的唇瓣、含咽他手指的口腔、咬在下巴上的牙,还有舔过枪管的的舌。与她相关的记忆,满是水光澹澹,皆是旖旎风光。想到这些,郑业的口腔也跟着湿润了,他不得不把泛上来的口水都吞咽下去。
他又点了根烟。
刚把打火机放起来,就被队长肩膀碰了下,对方朝他眨眨眼睛,“看哪呢,看上我们小商了?”
“没有。”
队长却明显不在意他说的什么,只是挪掖地笑着抽了两口自己手指上夹着的香烟,“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
两人没再出声,均是低头沉默着抽尽了烟支。火光泯灭的时候,队长才眯着眼抬头说:“行了,现场这边也差不多了,回组里吧。”
郑业拧眉看着眼下这双放在自家门外的高跟鞋,虽然知道里面的人可能是谁但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枪。聚餐上被酒气浸润的大脑,也在回来的路上被晚风吹散了大半,剩余的蚕食着他的大脑的酒精让他的怒气都从心里浮起,他讨厌被人窥探私人领域。
没有启动电力的室内漆黑一片,若不是门口的鞋子存在,郑业真要以为没人在了。他握着枪的手并未放松,却不急着找人,而是往冰箱走去,他喝完酒渴得很。
单手拧开刚拿出来的瓶装水,不消一会儿,已豪饮尽了。郑业放下手中的宝特瓶,迈腿向房内走去。连着看了卧房,客房和浴室,均没见着人的踪影。
郑业站在书房的门口,捏了捏两眉的中心处,那股发现有模仿犯时的愠怒这一刻只增不减。
他从未因模仿犯的出现而开心过,与之相反的是,在他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前,郑业想的是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模仿犯的存在是‘女王蜂’的污点。
他那次是带着杀意去见她的,最终演变成的那场酣畅淋漓又缱绻萦绕的性事着实不在他本身的想法内。他放弃了杀她这一点,到现在仍让他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夜深人静或是办案抽烟的嫌隙间,他都会想,他是不是真的被商决蛊惑了。她痴缠他的身体,纷扰他的理智,揣测他的内心,现在又踏入他的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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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杀了她的。
他带着团在胸口的郁气推开了门,商决正半躺在书桌后的沙发椅中翻看书籍,房间只有那盏离她近的台灯闪烁出昏黄的光,照在她唇上是像是笼了层蜂蜜的暖金。哪怕是听见了郑业进来的声响,她也没有抬头看她。
“我倒是还不知道你会撬锁。”
“我要是不会的话,怎么进门呢?”
嘴上漫不经心回答郑业的问题,右手无名指抵在书页的上角,将书页曲起一个弧度,而后小指又轻轻一刮,将书翻了一页。她的指甲这么一动,郑业就觉得自己的杀心好似就已被她剜去了一角。
他走近坐在书桌边沿,一只手往前探去,中指与食指并拢压在书中缝处,“你不应该在这里。”
商决将书合了起来,将椅背转过去,身体靠向书架,想要将书本放回去。
“这是个好时机,她没有任何防备,杀了她。”谁在他耳边低语。
商决的两指分开了因为中间少了一册而顶在一起的两本书册,而郑业插在口袋里握着枪柄的手从进屋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放松过。
“你应该杀了她。”
“你应该……”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商决用手掌将书完全推了进去,转过来面向他眼睛。
“你看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声音消失了。
郑业垂目轻眨了下眼睛,“业果。”
商业一手撑着下巴,手掌抚在脸颊上,听到他说话时,嘴唇与眼睛弯起新月的弧度,“这样啊。”
“你生气了吧,”她的手掌变换了姿态,手掌蜷起,手指像郑业看到的那样,指尖陷在了中央处,“我只是好奇。”
“你越界了。”
商决的眼睛并不闪动,半分惧怕也无地望着他。
郑业讨厌这样一双了然人心的眼睛。
于是他的手掌覆上了商决的眼部区域,对方的眼睫刚好扇动在郑业的掌心,郑业从前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他人本能的眼睛眨动而喉咙干渴。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因商决而妄动的情绪是所谓何,后来他也索性放弃了这个问题。他想,就当他是自己的阿芙洛狄忒。
“今天和Erika在一起,听说了些有趣的事。”
“是么?”
“她说——”她刻意地停顿了,张开翘起的嘴唇仿佛在索吻而不是在谈话,“‘女王蜂’是个偷心贼。”
他覆在商决眼镜上的手在这一瞬僵直了,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主人情绪而突起,直到商决的手掌抚过来,温热的指也握上。
“别紧张,她不知道,”商决把郑业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撤下来,“她只是说,你在组里的人气很高,没有其他。”
“你家和我想的很像,书房的内容比其他地方都要丰富得多,这是你从你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吗?那些诗集,是你的,还是他的?这些书的女性作者占比很高啊,我该说不愧是锡安会的风格吗,我很喜欢。”
郑业打开了她的手,欺身过来,商决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备的举措,郑业的拇指和中指就已经扣在了她的颈脖两侧。
郑业想,或许都不用费太大的气力,只要想、他收拢自己的手指,往中间相合,商决就能带着她那双讨人厌的眼睛消失了。
可他却没有任何继续的下去的行动。
商决的眼睛扫过郑业的脸颊轮廓,嘴唇嚅喏了下,她又开始说话了:“你的下颔线,很好看,Erika可是给你8分……”
重叠在一起的嘴唇吞下了所有话语,郑业的手顺着她的颈向后滑去,掌心与她的后颈弧度贴合,将商决的脖颈和头颅向自己这边带。裹挟了他一下午的欲念,在唇齿相依的时刻,滚过他的喉头。郑业将这些一并吞咽,他知道,胃酸会把这本不该有的欲念都烧灼湮灭,待它们都代谢,他还是他自己。
心里有声音在叹息:阿芙洛狄忒在牵着你的鼻子走。
我只是遵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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