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一声喊可谓是惊天动地,就连在我身边的皮包儿都吓得蹦了起来。按理说那“烧烤三兄弟”没来由听不见,可人家三人依旧在那儿不亦乐乎地制作着孜然味儿的烧烤,根本尿都不尿我们俩个。
躺地上的养猪老汉整张脸被刷满了酱,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但仍旧是准确无误地进行着美食步骤。
我心里顿时出现了几万个问号。他没死?不可能啊,我们好几个人眼睁睁看见他断气的啊,我还摸了摸他的鼻息呢;那么他死了?那更不可能了!他们死了又怎样跑到荒山老林里来整这“自助餐”的?一切都说不通,一切都匪夷所思,难道又跟满洲国村一样,他们也成了那种不人不鬼的活僵尸?可人家那僵尸也没这么自虐的啊,也没见过那个僵尸这么喜欢吃烧烤的啊!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另外两个“烧烤大厨”也结束了紧张的忙碌,纷纷转过头来。不出意料,一个是大强子他娘,还有一个是二妮子他娘,大强子他娘一脑袋的长头发,二妮子他娘因为是头磕破死亡的,现在把长头发给剪短了,所以我从后面看到他们时,误以为是两男一女,其实是两女一男。
被浑身撒满调料的养猪老汉稍微顾涌了顾涌,好像意思是在说“我准备好了”,然后这俩女人就一个擎着头部,一个擎着脚部往篝火堆上架。篝火堆上这时候凭空又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烧烤架一样的东西,这俩娘们儿把那养猪老汉往烧烤架上一搁,“噼里啪啦”的肉香夹杂着调料香味儿就扑鼻而来。
我使劲嗅了嗅鼻子,我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垂涎,我真是够了。
等再往那边望去,二妮子他娘已经开始给大强子他娘浑身刷酱汁抹调料了,真是美食界的奇葩啊。
我们俩个就一直搁那棵树旁边愣着,一直愣到三个人都爬上了烧烤架,此时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非常浓烈的肉香,是来自我们同类的香味儿。而且奇葩的是他们在火焰烧烤一段时间后,还会自动的翻身以便使正反两面受热均匀。这真他妈的是……
然后以我多年吃烧烤的生活经验来看,烤的时间差不多了。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巨大的刀叉,就跟农村打秋场用的钢叉一样,直直地叉进了养猪老汉的后脊梁骨里,然后钢叉虚空举起,我只听得到“咔嚓~”一声响,养猪老汉身子就少了半截儿。
“谁!什么!谁在吃!”我惊恐地大吼道。
可我们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嘎吱吱~嘎吱吱~”恐怖如斯的咀嚼声。随着虚空中养猪老汉的身体一截截变短,我头发根儿都快竖了起来。
“啊!!!”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声大喊了出来。只见虚空中那支“烧烤”略微停顿了那么一下,可能是我制造出的噪音打扰了这位“大爷”的雅兴。然后我就又听见身背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离我非常得近,近在咫尺,近在好像就贴着我后脊梁。
我猛的一回头——皮包儿!
“我靠!呼——”我呼噜着自己的小胸脯,“大哥,人吓人吓死人,咱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皮包儿脸上缠的绷带也开了,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得直往下淌,“林,林峰,这回我估计咱俩是真得要交待了。”
“胡说什么呢你!咱俩还闹不过一个厨子?这无非是什么茅山道士施的障眼法,给咱俩下的眼药罢了!”我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也不免直突突。
“你,你看你后面儿。”我感觉皮包儿都快要哭了,我有史以来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一回头!啥玩意儿也没有。
“嘘~”我擦擦头上的冷汗,“咱不闹啊,包儿哥!这深更半夜的,本来就瘆人得厉害。你还这样玩笑,非得给我整出个心脏病来是不是?”
“我,我没有吓你啊~”皮包儿都快哭出来了,“他刚才就在身后的,就在你身后的啊,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啊!”
篝火堆旁边那个烧烤盛宴,现在已经进行到了第二串儿,“嘎吱吱~嘎吱吱~”咀嚼声让我毛骨悚然。皮包儿还在为他的所见所闻做着辩护,“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于是便晃着脑袋左寻右看,试图寻找那并不存在的鬼魅。
“没有啊~包儿,你是不是看……我靠!”当我再扭回头去望皮包儿,大强子正用一种无比恶毒的眼神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