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疯?”
“山峰的峰。”我赶忙解释道。
“哦~那还是疯子的疯。”于是看门老头儿重重地在登记薄上写上“林疯”两字。
“来这儿找谁啊?”便秘老头儿又问。
“找谁?哼!找茬儿!”我说。
“茬儿?我们屠宰场没这号人啊?你来错地方了。”说着,啪嗒一下把门房的小窗户一关。
“诶诶诶,大爷,我的亲大爷!我找人,找人!”我赶紧去扒拉那闭严的小窗户。
小窗户“唰”地一下子就又开了,里边是气汹汹的看门老头儿,“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有完没完!都跟你说了没有叫茬儿的,你莫非耳朵聋了不成!我看你就是那天猪屎猪尿给灌多了!”
“呕——”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我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别说是吃了,就是听见这个字看见这个动物都不行。我趴在地上干呕着,“大爷,我求求你快别说了,我错了行不行!我真找人,找你们厂房车间的技术工——皮包儿?”
“什么真包假包的!没有!”老头子说着便又要去关门,看来我实在是惹的他够恼火了。
“别别别!别关啊!”我赶紧递上一颗烟,想起孙立堂之前参与调查皮包儿时跟我说的话,兴许他搁这厂子上班用的不是真实名姓,“就那个瘦高个儿,瘦得跟牙签似的,那天出事故他不也在场嘛!就那一个!”
门房老头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哦~你是说的那个哑巴啊?”
哑巴!啥时候皮包儿成哑巴了?我趴着小窗沿儿,“师傅,他会说话啊,平日里还有点儿贫嘴。就是那天我倒在怀里的那个。”
门房内的老汉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又不是讲他是个真哑巴,这小子反正自打进厂后就不见他说过几句话,只是埋头干活跟谁都不搭不理的,厂子上下都叫他哑巴,要不是那天他叫了你一声,我真以为这小子是哑巴呢!”
人对了就行!我欣喜道,“大爷,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嘛!”
大爷看着我渴望的脸干笑了两声,“无可奉告!”
我他妈!我多想一口老痰啐死他!但实在是没办法,现在人家是爷,我是孙儿,有求于人家嘛!我暗气暗憋,又掏出一根儿烟,“来,点上点上。大爷,我知道刚刚是我装比装大了,扰了您出恭,可我并不是冲您啊!我是冲他妈那祖上缺德八辈带冒烟儿的厂长他们啊,我日他祖宗啊,我去他二大爷的啊!您知道我这段日子干嘛去了嘛,您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嘛,咱爷俩差点儿就再也见不着了啊!呜呜呜……”
别说我林峰还真有那么一丝表演天赋,真一半假一半,我连哭带唱这么一通,直整得那老头子脸青一阵红一阵。
嘿嘿!我心中暗笑,成功了这是,人老了最爱动感情,我这么哭天抢地的一闹,他就动了恻隐之心,就会把地址给我。
老头子哆里哆嗦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喝道,“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嘛!”
我是一脸懵逼啊!老头子疯了不成!你是谁?你能是谁!“您不是这屠宰场看门的嘛!”
老头子见我仍不解其中意,跳起脚来拉开门就要跑出来跟我拼命,“我他妈就是这家厂子厂长的二大爷!你跟他有仇碍我个屁事儿!我他妈跟你拼命!”
得!这下撞枪口上了。谁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骂个街都能把正主儿骂出来。于是我很脑残地还问了一句,“您真是他二大爷!”
老头子端着个暖水壶就冲了出来,“咋滴!这个还有假?我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还故意找骂不成!实话跟你说了,就知道把你放出来你就得寻衅滋事,不让你进去也是我侄子的主意,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放狗了啊!”说着一暖壶热水就冲我泼了过来,“还他妈冒充黑涩会,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那倒霉模样!”
我他妈……我也顾不上要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想骂我林峰,我可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嘿!老杂毛!我看你年老体衰的让你两步,信不信拆了你这门房儿!骂你?骂你是轻的,你要是不服,我还打你呢!”
“我去你二姐夫三小舅子的!”老头子气得直哆嗦,把空暖水壶往我这个方向一扔,转身就去解门口的两条铁链子,我这才看清楚门房一侧用儿臂粗细的大铁链子系着两只大狼狗,这两条狗蹲坐着都有一米多高,现在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滴!滴滴!”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从我身后响起,我往后一看,原来是跟那天款式一样的畜牧车满载着一车猪喽,车子驾驶座上端坐着一个叫皮包儿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