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个,乐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知我者我堂哥也,快睡觉,快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俩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因为昨天孙立堂跟家里人特地交代过,说就带我出去玩儿一天,今天因为起的早也不需要跟谁打招呼,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我俩吹着口哨就踏上了征程。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孙立堂唱着他们那个年代特有的歌曲。
出了村子向东走上那么二三十里山路,我俩都脚步极快,等真正踏上坦途大路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才刚刚从山坳里冒出来。
我往回头一看,是绵绵无尽的崇山峻岭,不由心里打一冷颤,这要是没人领着,我就是转死也从这里边出不来啊。
孙立堂带我抄近路,再往前走了一个来小时,路边停着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孙立堂看都没看直接坐上车去,从坐垫儿后面摸出钥匙,拧了一把便打着火,“怎样?你堂哥我的架子还可以吧。”
我一屁股跳到副驾驶上,“绝对可以啊,我堂哥谁啊,附近小弟不都得你罩着,杠杠滴!”
说是一天的外出时间,差不多多半天都花费在了路上,等我们到了城里的庙会已经是快中午的光景了。你还真别说,孙立堂一点儿也没骗我,这庙会是盛世空前人山人海,我敢说这人数比北京王府井前面的人都多。
我年纪虽小但赶的庙不少,差不多都在十几岁的时候,一是那时也没啥娱乐活动,二是正是农闲时,我父母经常穿些糖葫芦、糖人什么的拿到集市上卖。
后来农村大庙被逐渐市场化,有的地方也被取缔,再也很难看到万人空巷、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了。孙立堂家这边由于天高皇帝远,旧时习俗依旧保存比较完整。
我们将车停靠在一处不碍事的地方,信步向人群里走去。南方庙会跟北方庙会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孙立堂讲他们这里管赶庙叫做“赶圩”,意思也是上集的含义。
除了叫法上的不同,更多是形式上的不一样。北方经济开放后,各种小买卖成风,赶庙更多成了看杂耍、玩儿稀罕的代名词;而南方虽然经济基础比北方好一点,但是旧时的老例儿和那种鬼魅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赶庙者更多为上香祈福的人居多。
我们顺着人群屡屡行行往前走,人真得是太多了,叫买的叫卖的,卖家电农机的,卖贴画皮筋儿的,大有大的买主,小有小的主顾,应接不暇琳琅满目。
孙立堂带我来的是原先的老县城,他们这里规划后原先的县城往东平迁了七八十里地,年轻的娃娃或者大学生也跟着走了,留在这里的差不多都是以前的老住户老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