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内的宣旨太监,也不知该不该迈腿进来。他怎么赶的这般巧!在不该进来的时候,进来了!
他卡在门槛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沈娆慢条斯理将画卷收好,说:“这样一幅美人图若是珍藏起来,定是个传世佳作。”
“把画给本宫。”长公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娆将手背过去,镇定自若的说:“殿下方才说要处置臣的侍女,咱们还是先将这事处理了吧。”
“何时有过这等事?必定是你听岔了,将画给本宫。”这种画若是传世,她脸还要不要了?!
沈娆招呼门口站着的太监:“公公,你可听见了?劳烦作证,免得是本官听岔,殿下再恼火将我也处置了。”
太监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哭笑不得:“奴才还有差事要办,不如……奴才先宣旨?”
沈娆也不知道皇帝要搞什么幺蛾子,上前几步,跪地接旨。
其余人除了长公主,全部都面朝圣旨方向跪下。
“户部郎中沈娆,机敏无双,卓尔不群,在平郡王案件中立下大功,特赏银一百两,升大理寺右少卿,保留户部郎中之位。”
大理寺?难怪长公主亲自下场来招揽。估摸着是刘贺被废,她缺个人手,才勉为其难来招自己。
圣旨未到,她却先得到消息,是不是太快了?
宁朝身兼数职的倒是有不少,可她不想啊!虽然领两份俸禄,但这都不是什么清闲官职,她可不想混个过劳而死。
沈娆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叩谢皇恩,接了圣旨。
公公态度热络的说:“陛下如今重用您,日后必定前程似锦。您可要多谢户部尚书,他提的建议保留您原先在户部的官职,称您算账清明,为人正直,是个难得的人才。”
沈娆:“臣……谢过尚书大人。”
宣旨太监走后,沈娆很乖巧的将画卷还给长公主,怀中抱着圣旨,落落大方的说:“臣身体不适,无法再与殿下畅谈,还望殿下见谅。”
长公主不甘心就这么白来一回,却也没办法,这知道她除了这玩意,还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沈娆见她要走,赶忙说:“可否劳烦殿下将侍卫也带走?臣好歹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男女有别,实在是每日战战兢兢,行动不便啊。”
“哼,你们随本宫回府。”长公主脸色铁青,维持着仪态优雅回到马车上,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女侍卫离开。
这些个门神撤走,沈娆深吸口气,努力维持的平静散掉不少,伤口隐隐作痛,身子晃了晃。
还好高玉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不然怕是要栽个跟头。
“大人你怎么样?”高玉见她唇上涂了口脂,脸上抹了胭脂,姑娘最不爱鼓捣这些,想必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才用妆容掩盖。
沈娆强撑着跟长公主虚以委蛇,眼下已是撑不住了,摆摆手,“我得休息。”
她一路颠簸骑马回府,还要掩饰不让人知晓,已是耗尽体力,仓促洗脸换了寝衣,就躺在床榻上,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高玉郝然,很愧疚,“姑娘,是我连累你了。”
“与你无关,到底是我连累你,她想故意挑错,谁也没法子。”本不想给她找难堪,可就是看这狗女人不顺眼,想给她添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后如何她不知道,只知道眼下想睡觉。
她累极了,眼皮睁不开,让高玉退下,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睁开眼她就觉得口干舌燥,慢吞吞挪动下榻想去倒水,却见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个人,背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出穿着黑衣,仿佛融进了黑夜中。
沈娆叹口气,费力叠放了两个软枕,让自己靠着,慢悠悠地开口:“劳烦给我倒杯水。”
那人听后起身,很听话的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她。见她喝完了,才接过杯子往旁边凳子一放,幽幽开口:“你胆子太大了。”
“我不想做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给她找点不痛快,我就痛快。”沈娆往里挪挪,让他坐自己身侧。
谢槿担心她的安全,又恼她沉不住气激怒了长公主,情绪复杂,最后坐下来,冒出一句:“我去把她套麻袋揍一顿。”
“谢大爷,那是长公主,你当是猪啊?”沈娆歪头往他肩头一靠。
谢槿讥讽:“跟猪没什么区别。”
第15章 朕将你许配给瑞王?
沈娆想想长公主的模样,失笑:“人家长得可是倾国倾城,比猪好看多了。”
屋里有月光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谢槿什么表情她也看不清,只能听见他的语气十分不屑,“哪里好看?”
除了沈娆,旁人在他眼里长的都一个德行。
沈娆撇开话题:“正巧你来了,帮我瞧瞧伤口换药吧。”
“你指挥起我来倒是得心应手。”谢槿点了房内的两盏灯,去将她房间里的竹编药箱拿来,然后伺候这位姑娘脱了寝衣。
果然如她所说,伤口渗出血,连小衣都染了不少。
见眼前男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不似方才那般泰然自若。
沈娆见他失神,不禁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谢槿,谢槿。”
少女一声声的呼唤,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谢槿歪头,蹭了蹭她的手背,俯下头,将她肌肤周围的血迹舔舐干净,“我初见你时是在宫里,那时我便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