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一路无语,我们默默地保持着这种状态,车终于平安抵达了我和商诗的家。

我在下车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了,老王师傅突然回头跟我说了一句:“李医生,谢谢你对我的理解,祝你和商董事长好人一生平安!”

我有一瞬间的发愣,然后就对他灿烂地笑开了,下了车之后,目送着他的车离去直至消失,老王师傅,独自压抑三年的心灵重负突然得到释放,他应该是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了,我能作为他勇敢释放痛楚的载体,为自己感到自豪,为他感到高兴。

但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我的平静生活又在哪里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的灵感越来越有威力了,当我一脚迈进别墅庭院的大门的时候,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忧伤瞬间袭裹了我。我的心一沉,感觉到了不妙。但我不敢大踏步迈进,怕将空气中本已沉淀下来的悲伤搅动开来,然后在这个大山群里铺天盖地地漫溢,那样就真地是山河呜咽了!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我沉重的步伐,屏住我紧张的呼吸,尽量关闭我身体浅表的感受器,而对于内心里潮涌的那些浮动,我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最后我来到了乳白色的木门前,它是虚掩着的,但是它没有释放出一丝生命的气息,反而是我自己带进了更多的死气沉沉。

我的脑子一晃,腿一颤,我哆嗦着手臂奋尽余力推向了重逾千斤的木门,白花花的光在我眼前一抖,我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是随即也丧失了眼前的一切。因为我的大脑太过慌乱已然捕捉不到正确的信息,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摸不着头脑。

只见我的女人,她端坐在沙发正中央,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好象就是一张刚刚由上帝制造出来的脸,还没有经历人世风霜雨雪的洗礼,所以没有痛苦没有欢乐,没有哀愁没有恬静,没有伤感没有兴奋,只是一张美得不染一丝尘埃的俏脸,在茫然地打探着这个世界,不知所措。

而她的旁边,坐着的欣月也象凝固了,面目凄清,眼神悲愤,身体黯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的商姐旁边伴奏着这首凄美的歌曲。

福娃,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可能跟我一样懵懂,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惊慌失措地打量着他的两位阿姨,不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

第260章 方露的阴谋

我心惊肉跳地试探着走到她们面前,蹲下身子来,小心地看一眼商诗,商诗的眼皮跳了跳,眼睛动了动,我的心才算堪堪偏离了油锅。

但她仍然没有什么行动。

我再去看欣月,将视线定在她愤然的眼睛上,她咬了咬嘴唇,竟然把她的眼皮垂了下去。

我好生纳闷,最后我跑到福娃旁边,福娃眨了眨眼睛亮亮地看了看我,往我身上靠了靠,似乎找到了安全感。

我摸着他的头温和地说:“福娃,能告诉叔叔么,阿姨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福娃茫然地摇摇头,语声还有点惊惶,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楼上玩,下来后就看到欣月阿姨已经回来了,就跟商阿姨一直这样坐着!我跟她们说话,她们也不理我,我很害怕,就也坐在这里陪着她们了!”

我很彷徨,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脸安慰他道:“别害怕,叔叔这不已经回来了么,叔叔会保护阿姨们的!”

福娃就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

我再蹲下来看了看两个女人,发现她们刚才凝固的眼神已经有所松动了,可能跟我回来了有关,我猜测她们可能又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不过只要她们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眼皮底下,其他无论什么悲惨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不值得伤心的,也许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吧,就让她们静静地缓解一时心理冲击堆积出来的情绪,释放开来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于是就起身去了厨房,我要给我的女人孩子们做顿丰盛的晚餐。我发现,厨房里竟然有买来的新鲜的蔬菜肉食。不知道是商诗买回来的还是欣月买回来的。看来我只是一天未归,她们就打算给我接风洗尘了。

我正在厨房里静静地忙活着,摘菜洗菜切菜,一道菜刚刚出锅的时候,我无意间一抬头,就发现了正倚在门口的商诗,她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迷幻来到了现实?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我,脸上悬浮着温柔的笑,眼神里的深情款款越聚越浓,最后将我彻底融化。

我放下手里的家伙,奋不顾身地跑到门边,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她的下巴,热烈地吻她,咬她的嘴唇,舔她的舌头,吸她的唾液。

她温柔地迎合着,用香嫩的舌尖点点触碰我的唇、舌和牙列。

最后,她挣脱开来,说:“小智,你去休息吧,两天没吃姐给你做的饭了,姐想给你做顿香喷喷的饭。”

我愣了一愣,就笑了,说:“姐,你也太娇惯我了吧,这才两天功夫,你就当你老公从南极探险回来了是不是,呵呵!”

我还自得其乐地笑笑,想带动商诗的情绪,但却没有如我所愿,她眼睛只是动了动,就依然平静地说:“姐本来就想给你做的,跟时间没有关系,让姐来做吧,奥,你去跟欣月聊会天吧!”

我正要再说点什么,一抬眼却发现欣月在客厅里朝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就对商诗点点头说:“好的,那我就去客厅坐享其成了哦!”

商诗就对我温和地笑。

我来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刚一落座,就压低嗓子急声问欣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欣月并没有急着回答我,反而又咬着嘴唇,阴郁着眉头,脸上又要寒意森森了。

我眉头皱成了一团,惶急地说:“快说呀!”

欣月还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哎,其实我知道商姐的意思,她接替你去做饭,就是想通过我的嘴告诉你这件事!”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胆战心惊地问:“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啊?”

然后欣月就说了,她说的是:“方露告状了,她将商姐告上了法庭!”

我吃了一惊道:“方露告状?她告商诗姐有什么可告的啊?”

欣月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我恼道:“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欣月无奈地看我一眼后,才咬了咬嘴唇,象是下定了决心,愤然说道:“那个无耻的女人,她告商姐重婚罪!”

我惊得脑浆都快晃出来了,方露告商诗姐重婚,这话实在突兀,听起来既新鲜又奇特,让人以为这是戏剧舞台上的一句经过加工的台词,不小心从戏院里漏了出来,被我这个匆匆行人听到了一样。

我还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我还故做平静地说:“欣月,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这话的内容变换幅度太大,我的脑子愚钝,可转不过弯来,别这么折腾我!”

欣月苦笑了一下道:“谁跟你开玩笑,法院的传票都已经下来了,过几天就开庭了!”

我看欣月满脸正经的样子,想起刚才这姐妹俩悲怆静坐的场景,自己意识里再本能地抗拒这一事实也无济于事了,我逐渐接受了这一心理冲击,慢慢回到了冷静的现实,我想了想后说:“我觉得很奇怪,商诗姐是在潘天高和方露离婚之后才结婚的,方露告商诗姐重婚罪也太不着边际了吧?”

欣月激愤道:“那种无耻的女人,为了财产,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欣月的话听得我心里一个咯噔,直至此时,心里潜在的阴影才逐渐显形,我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沉重。说真地,此前我从来没有把潘天高的巨大财产或者说商诗的巨大财产往心里放过,甚至在商诗向我描述潘天高因为财产的原因逼她离婚的情节时,我都也只是听那么一耳朵,没怎么往心里去过。我当时只想着和商诗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在我的注意范围。现在被冷不丁敲一闷棍,细一想来,才恍然领悟到原来所有悲剧的根源都来自于潘天高的巨额财产。也是,方市长和方露当时费尽心机要将商诗法办,难道真地就只是为了替他的前女婿和她的前夫申冤?显然不是,方市长把他的女儿嫁给潘天高本来就是要给以权谋私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不知道费了多少血本和心思,哪曾料想潘天高突然就呜呼哀哉而去,完全乱了他们的方针策略,巨大的财富转眼旁落,他们又如何能够甘心?本来以为将商诗治于死地后就可以任意宰割潘天高的财产,又哪里能够料到我和郑律师这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愣是把潘天高的死因给找到了,听赵警官的叙述,他们当时是气得七窍生烟的,而我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有点幸灾乐祸,从来没想过危机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孕育。是啊,狼的本性是吃人,它不会因为一时没有吃到人而放弃做狼的本性。我那时傻啊,没好好往深里想,手掌重权的市长大人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而我觉得商诗可能一直都有预感,要不她那次为什么跟我说什么“杨梅杨桃”的故事呢?

不过即便回想到此刻,我一直还是有点不明白的是,方露明明是和潘天高离了婚的,而商诗也明明是和潘天高结了婚的,方露却愣是要到法院去告商诗重婚罪,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底下,还要不要讲个理?很显然,理论上讲,方露是打不赢这个官司的,她为什么偏要选择这样一个方式?恶狼想要吃人,可以理解,但也得找个不太荒唐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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