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惩罚什么时候结束,他无望苦捱,每分每秒对他来说必然都极为漫长。
三年,对于被囚禁的人来说,是无尽漫长岁月。
左墓讲到这里轻声笑起,再说,他当年会选择穆硕这个名字,他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穆,同墓。
硕,左石右页。
石若翻页,反过来还是左墓。
“老婆,有没有觉得我打小就很聪明?”左墓声音中的笑意加深。
“被囚禁的日子,很苦对不对?”我的泪水肆虐脸颊。
“不苦。都已经过去了。”左墓轻声接上我的话茬。
我努力收敛着情绪,再执意让左墓给我讲讲,他在冰窟里是如何捱过那被囚禁的三年时光的。
左墓拗不过我,只能再告诉我,他最初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只能躺在冰面上不移不动。
冰面对他的身体有疗伤功效,他不知道躺了多久,渐渐能够活动身体,渐渐能起身行走。
随着他能起身行走,冰窟内的温度骤降。
他唯有通过频繁修炼,才能抵御寒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冻僵在冰窟内里。
日复一日,他也就渐渐习惯了冰窟内的温度,习惯了冰窟内的静寂无声。
随着他不惧寒冷,他开始去找寻冰窟的出口。
没能找到出口后,他开始日夜不休的修炼,籍以恢复还虚弱的身体,籍以打发漫长时光。
只是,冰窟内的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些。
他每每捱不下去,他都会再回忆起,我们共处的时光。
他会告诉自己,他是我的左哥哥,他必须要坚持下去,他不想我再哭泣时候却找不到他。
他会告诉自己,他只要再捱过去一次,他师父就会将他带离冰窟。
还好,他终是等到了他师父将他带离了冰窟。
还好,时隔多年,我们又能再次相见。
听着左墓的告知,我泪水崩盘。
如果我不问左墓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左墓的这段过往。
“老婆,我很幸运。”左墓的声音满含深情。
“我也很幸运。”我扬起笑容,抬手拭去脸颊泪水。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宿舍里还没休息的马丽和袁文希正目瞪口呆关注着我。
马丽和袁文希对我的关注目光,将我的情绪,即时从我之前的情绪里扯了出来。
我跟左墓再聊上几句后,也就挂了电话。
我尴尬着迎上马丽和袁文希的关注目光后,马丽和袁文希对视一眼,各忙各的没谁追问我什么。
我躺倒床上,暗松一口气。
我终是知道了左墓更名的原因,我期待左墓对我讲的都是实情。
如果左墓所言非虚,他对我爱的深沉,他如何都不会舍得伤害我,不会舍得拿我去做棋子。
我沉沉睡去后,再梦到我的前世。
梦中的我,正在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前面试穿嫁衣。
铜镜中的我,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明眸皓齿唇角上扬难掩娇羞。
我着一身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
我在铜镜前旋转间,妖冶的裙摆如天边燃烧的火焰,有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喜帕从我的宽大的衣袖里跌出。
我急急接住喜帕,再将喜帕盖在头顶。
直到我被马丽强行叫醒的前一刻,梦中的我还在铜镜前面打量着自己的模样。
我稳稳心神,也就起床洗漱。
早餐后,我电话苏外公,告诉他左墓的更名原因。
苏外公沉默良久后告诉我,他不知道有什么惩罚,还会将人原来的姓和名给剥夺掉。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