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青完全没有办法冷静，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趁着苏言还没有走到跟前的间隙多深呼吸几下。
但随着苏言的靠近，随之而来的还有红酒芬芳与淡淡的醋栗香气，视觉、嗅觉与听觉的多重刺激并没有办法让狂跳的心脏有半分的冷静。
周长青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镇定的模样，得体地朝走进了的苏言点了点头。
苏言握着醒酒器为周长青斟酒。
周长青的视线先是被醒酒器吸引，而后不知不觉的就变成随着苏言的手走了。苏言的手在黑色手工蕾丝手套的修饰下拥有了几分女子手掌应有的柔和和细腻，那双手握着高脚杯与醒酒器，在通透、坚硬却易碎玻璃的陪衬下更是显得秀气可人。
似宝石璀璨的红色如丝绸一般流入了高脚杯中。
周长青顺势便举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他并不熟悉红酒，只有在H市进学时在学校的高桌晚宴上喝过。之前，周长青并不太能欣赏得了这些被吹的天幻乱坠的葡萄酒。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周长青觉得世界上并没有比这更甜美的酒了，看着眼前的人回味，还能在味蕾上品出几分巧克力的香气。
“你的工作还好吗？”周长青坐下后，用提前想好的问候开始了话题。
“嗯？”苏言只是轻轻的从鼻腔中哼出了一个短短地音节回应道。他正低头切着牛扒，并没有抬头。随着他的动作，羽毛耳坠和别在耳后的黑发敲击着他细长白皙的脖子，脖子上面的蕾丝horker让他的脖子看起来格外的纤细易折。小扇似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周长青抓住苏言低头的机会，把苏言动作的每一个细节记在了心里，边记录边把昨天演习过数遍的话说了出来。
“昨天，那么晚了还忙着处理工作。”周长青比划了一下道，“你工作这么繁忙，还挤出时间做这样一桌丰盛的晚餐。”
说道这里，周长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自己和上市公司的老板比起来，实在是咸鱼的一比。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约在周五相见，苏言肯定推掉了不少工作。当想到了这一点，周长青就更不好意思了。
刚才忙着行刀的苏言这才得空抬起头。
这一幕又被周长青收在了眼底。鸦羽似的睫毛抬起，像是将盖在黑曜石上的幕布撤走。灯光璀璨，眼波流转。淡紫色的眼影像是黑曜石折射出的光芒。
“招待你，做这些是应该的。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一点都不辛苦。”苏言笑着回道，而后又接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周长青真诚地说道，“我从来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扒。”
“长青，你太客气了。”
“没有没有。”周长青认真道，“我是说真的。我很少吃西餐。但是在这一次之后……我觉得我之前欣赏不了西餐，是因为我没有遇见一个好厨师。”
苏言像是被周长青的话逗乐了。在周长青说着话的时候，苏言不自觉地弯起了眼眸，勾起了嘴角。在烛台的照耀下，苏言那双像是黑曜石般的眼眸盛满了笑意盈盈。
周长青见自己引起了苏言兴趣，备受鼓舞，立马趁胜追击，继续道：“是真的。从前是我吃的那些，都没有今天的这一餐令人印象深刻。”
在话匣子打开后，后续的一切便不再困难。
到用餐完毕，都没有任何的冷场。
不过周长青由于用餐时能够与女神近距离的说话，兴致过于高亢，一个没有注意吃的有些多了，几乎把桌上能看到的东西都吃完了。
幸是今天中午周长青因为太过激动，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这点撑还不算是太大的问题。但周长青起身时的僵硬，还是被苏言捕捉到了。
“吃太撑了？”苏言笑着问道。苏言比周长青略高，周长青要微微抬头才能看着苏言的眼。可是即便如此，在周长青眼里，苏言还是魅力不减。
“嗯……”被发现的周长青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坦率地承认道，“太好吃了。”
“那我们……”苏言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语调略带玩味与蛊惑，凑近周长青的耳边继续道，“要不要运动一下？”
“嗯？！”
喝了点酒的周长青，闻言脑子里某一个地方亮了一下。一个异常香艳的画面即刻在脑中浮现，醋栗的香气萦绕着鼻尖。周长青的手指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的脑内已经脑补了手下可以揉捏的香软触感。
周长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周长青并没有忘记苏言的真实性别，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的所见、脑内所有一切的感觉都是自己的“幻想”。
苏言肌肤的触感绝不会真的如同女人一样香软甜腻。
他和他的直接接触也绝不会是温软绵绵。
可是，眼前的景象，此刻的气氛以及回荡在耳边的声音，让周长青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将自己与幻象剥离。
像是中了情蛊，离不开视线，分不清现实。
周长青清楚地知道苏言的意思。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回应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在他先前的接受范围之内——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和男人做爱。
二十八年的母胎solo让周长青对于性事的体验只停留在日本动作爱情片之上，他并没有接触过任何的真枪实弹，说好听点，是一个实打实的纯理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