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萱神经大条,察觉不到顾南枝的异样,兀自激动地说:“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想象楚子是怎么考上师大的,就她那成绩,在我们补习班都要垫底,别说考一本重点,连专科都难。为这,老师没少骂她,可就是不见楚子有一丁点长进,怎么你一教,她就跟开挂似的,第一年考上二本,不去,得,第二年直接进师大,看得我们这些勉强摸到二本大门的人眼红死了。”
话到一半,冯萱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说:“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法宝不给我们用,只舍得给楚子?”
顾南伏低身体,用胳膊撑着护栏,右手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左手虎口,“没什么法宝,她一直很聪明。”
“行了。”冯萱明显不信,蹲下.身子一边逗弄小孩一边玩笑着说:“知道你们关系好,背着我们能藏一火车的秘密,我问这话简直是在自取其辱,不过,她现在在哪儿工作,跟你回了附中?”
“没有。”顾南枝说,声音喑哑难辨。
“那她去哪儿了,你们这对连体婴竟然舍得分开了。”冯萱打趣。
顾南枝眼底的黑沉入底,“她走了。”
“走了?”冯萱不解,“走哪儿去了?”
顾南枝抬头,光影长廊的星空在旋转,一点一点把她卷入深渊,“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是吧,还有你觉得远的地方。”冯萱站起来,背靠护栏戏谑地说:“我以为对你俩来说,除了天上地下,压根不存在距离这个概念。”
顾南枝低头笑笑,淡声道:“有时候,只是一公尺的距离也形同天涯。”
头顶光影忽明忽暗,仿佛撕碎的过往,从遥远天空缓缓飘落。
落在谁的心上,化成水,凝成霜,经年不散。
“行吧,怕了你们这些学文的人说话,听着难受。”冯萱搓搓胳膊,大剌剌地说:“留个微信,以后常联系呗,我家离附中不远,有机会让我老公请你吃饭。”
“好。”顾南枝拿出手机和冯萱交换微信。
冯萱给顾南枝备注时想起个事情,顺口跟她说:“我老公是二建的,接了你们师大图书馆扩建的项目,听他说,除了样本书库,其他阅览室的旧书多少都会处理掉一些,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我让他想办法给你弄出来,记得你以前旧爱屯书,这习惯应该还没变吧?顾南枝?”
冯萱见一旁的顾南枝眼神发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你?”
顾南枝勉强笑了下,低声道:“没什么。”
“嗯。”冯萱不疑有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事儿也不着急,听他们说具体方案实施还没定,真动工肯定到明年四五月了,你想好了随时跟我说就行,我让他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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