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沉菀跳下了围墙。
正堂里,君墨在那里等她,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积石列松如山间之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而这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却遭了天道嫉妒似的,腿部有疾,一生都坐在轮椅上。
“菀娘,”他温柔且无奈的唤她:“你别闹了。”
“我没闹。”沉菀在他旁边坐下,带来微醺的酒气:“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菀娘对我恩重如山,但君某身体有缺,恐怕不能尽全丈夫对妻子的职责。”他对她说:“喝点醒酒汤吧,你醉了。”
却见她并不接过那醒酒汤,一双美眸瞪得溜圆,跟猫儿似的,打量了他一圈。
“君公子,没事的。”沉菀说:“我不是那种耽于房事的人,而且我一介剑修,身体好的很,压在你身上千百个来回不在话下。”
君墨:“……”
他面上仍是谦谦温柔的笑意,手上的杯子却出现了一道碎痕。
“而且以后再有人敢不长眼动你的话,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我揍一双……哎,我怎么头有点晕了,刚刚喝的酒有那么烈吗……”沉菀说着说着,好像是不胜酒力,一头栽到了他怀里。
君墨眼里含着笑,抚摸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女子,像是在抚摸一只狸猫柔软的皮毛,他看着她,若有所思。
“……压在我身上?”他轻声喃喃:“这可不能依你。”
“把她带下去好好安置。”他吩咐暗处的影子,玉石般的眸子里幽深如潭:“又有客人要到访了。”
来妖正是阙凤止,美艳妖异得雌雄莫辨的男人此时却面带哀愁,神情恍惚,似朵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牡丹。
但一见到君墨,他脸上又套起了公式化的嘲讽,欠打得难以言表:“鬼帝陛下,还在陪你的小娘子玩过家家啊?”
君墨:“……”君墨看着自己被挖了妖丹的多年好友,君墨很无语。
“你有事吗?”鬼帝决定给好友个面子。
“我把我的伴生凤焰给你。”阙凤止沉声道:“作为交换,你把溯世镜借我用一次。”
“她……”少昊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还有一线生机。”
“钟离郁。我观她不仅是有一线生机这么简单吧。”鬼帝轻笑:“是你不肯接受这样的结局,不肯放下千年的纠缠。”
言下之意,你还好意思笑我?
“闭嘴。”少昊阙冷声。鬼帝愣了下,有点无奈——他看见自己多年的好友在落泪。
“罢了,你去吧。”鬼帝祭出溯世镜,缓缓道:“只是我提醒你,诸世因果既定,宿命如此。你莫要执迷不悟,生了恶障……”
少昊阙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入了溯世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