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绝对当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唱第二遍词的时候,珞珈的视线扫过台下的观众,个个听得如痴如醉,她就知道,这波操作稳了。
歌罢,琴歇,死寂片刻,掌声蓦然雷动。
面纱下,珞珈露出了胜利的围笑。
她轻施一礼,正欲下台,却被评判席上的沈达山出声拦住:“姑娘且慢。”
珞珈站定,看向沈达山。
沈达山道:“姑娘这样轻纱覆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因为相貌丑陋?可否摘下面纱让我等一看究竟?”
不等珞珈回答,一旁的柳岫却出声阻止道:“不可!”
他转而对沈达山道:“沈兄莫要唐突了佳人,如此犹抱琵琶半遮面,难道不比一览无遗更具风情吗?”
语罢,他又转向珞珈:“姑娘,我对你方才唱的词很有兴趣,可是你自己写的吗?”
珞珈大言不惭:“是我一位朋友所写。”
柳岫道:“如果有机会,请姑娘务必引荐柳某结识你这位朋友。”
珞珈道:“是。”
荣王苏暮林突然开口:“本王方才听风娘介绍,你是卧春楼的,卧春楼里的姑娘我都认识,可听你的声音陌生的很,本王可曾见过你?”
珞珈道:“不曾。”
苏暮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珞珈道:“珞珈。”
苏暮林笑道:“本王改日定去瞧你。”
苏暮容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珞珈下台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亥时三刻,三十六名姑娘全部表演完毕。
综合评判打分和观众投票,二十四名姑娘晋级,十二名姑娘淘汰。
珞珈得第九名,执素得第六名。
风娘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回去的路上数落珞珈:“你若不戴面纱,必能拔得头筹,何必多此一举?”
执素笑道:“我却觉得珞珈妹妹此举甚是高明。”
风娘道:“高明在何处?”
执素看一眼珞珈,缓缓道:“选美大会共分三场,如果第一场就倾尽所有地展示自己,那么第二场、第三场又如何能给人惊喜?妹妹今日轻纱遮面,只凭歌喉便摘得第九名,待她显露真容时,定会一飞冲天,风娘实在不必担忧。”
风娘思忖片刻,觉得甚是有理,于是问珞珈:“那你打算何时摘下面纱?”
珞珈道:“终选。”
风娘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却只叹口气,道:“罢了罢了,知你自有计较,我便不赘言了。只是一条,你若不能为卧春楼拔得头筹,我答应你的事可就不作数了。”
珞珈应了声“是”,偏头看向执素:“姐姐今日的剑舞甚是亮眼,可是学过武功吗?”
执素眸中闪过一抹悲色,笑道:“我爹是剑客,我幼时随他学过剑法,不过约略懂些皮毛罢了。”
珞珈不太信,却也没再多问。
四日后,四月初十,再选。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风娘这次带着珞珈和执素早早就出发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回比初选时还要热闹拥挤,长清河的两岸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
二十四个人,珞珈抽到了十,不前不后,执素却是第一个出场。
珞珈上次唱歌,这次跳舞。
长发依旧披散下来,眉间一点朱砂,白纱覆面,身穿一袭孔雀蓝的长裙,宛若坠落凡间的孔雀仙子。
当她随着琴音在舞台上起舞时,便没有人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一不留神就要飞天而去,无端教人生出几分紧张来。
即使看不到脸,单是这风情万种的曼妙身姿,也足以令人心驰神往,垂涎欲滴。
这一回,珞珈得第四,执素得第十二,以最后一名堪堪进入终选。
回到卧春楼,风娘把珞珈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娘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之前说你不善歌舞,可从这两次选拔来看,你可能歌善舞得很呢,我不信你只用半个月就能学得这般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珞珈不慌不忙地说:“我上次唱的歌,其实曲调极简单,胜在词写得好,至于这回的舞,也只是个花架子,和旁的姑娘没法比,风娘实在抬举我了。”
风娘半信半疑,沉默半晌才道:“我总觉得你高深莫测,似乎在谋划什么。”
珞珈笑道:“我所谋的,也不过一个好前途罢了。”她顿了顿,又道:“在风娘看来,对一个女子来说,什么才是好前途?”
风娘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珞珈在心里嗤之以鼻。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于女人的定位竟是惊人的一致,真是讽刺。
她脸上却是笑着的:“风娘说得极是,我所图的,便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