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鹤鸣说:“你赶紧吃早饭吧,我等会儿去纺织厂,正好顺路捎你去药厂。”
卫燕棠说:“不吃了,我洗把脸咱们就走。”
冯鹤鸣出去了,卫燕棠摊开手,掌心躺着那只蝴蝶耳坠。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珞珈一个满意的交代。
卫燕棠到了瑞德药厂,见到阮常闻,把需求量、价格、运输等问题全都谈妥,顺利签了合同,卫燕棠提出要请阮常闻吃午饭,被阮常闻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卫燕棠也就是全个礼数,珞珈不在,阮常闻当然不会和他吃饭。
揣着合同离开药厂,卫燕棠坐黄包车回冯家。
路过商场的时候,他想起冯鹤鸣说珞珈一大早就出门买礼物,便想着他也该送珞珈点什么。
卫燕棠叫停黄包车,付了车资,微瘸着右腿向商场走去。
回到冯家的时候已近中午了。
刚进内门,卫燕棠就听见厨房传来珞珈的笑声,心跳瞬间就乱了。
他扶着墙换鞋,突然听见珞珈说:“燕棠哥哥,你回来了。”
卫燕棠一惊抬头,就看见珞珈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小把韭菜,笑吟吟地看着他。
“嗯,回、回来了。”卫燕棠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点点抖。
“合同签好了吗?”珞珈问。
“签好了。”卫燕棠答。
“咱们明天回京州,鹤鸣跟你说了吧?”珞珈又问。
“说了。”卫燕棠穿上拖鞋,走进客厅。
“我上午去买礼物了,”珞珈说,“帮你也买了一份。”
“谢谢。”卫燕棠干巴巴地说。
“你回房休息吧,”珞珈说,“午饭好了我叫你。”
“喔,”卫燕棠点头,“好。”
珞珈转身回厨房去了。
卫燕棠在原地站了会儿,魂不守舍地进了房间。
珞珈的表现让他再次陷入怀疑。
难道是他想错了?其实那就是梦?
否则珞珈怎么会淡然自若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卫燕棠坐到床上,欠身打开风扇。
床单已经换过,脏衣服也被收走了,所有的痕迹都没了,只剩下口袋里的那只蝴蝶耳坠。
卫燕棠躺在床上,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珞珈的味道,那些似梦非梦的画面瞬间被勾引出来,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循环……卫燕棠饱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痛苦地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卧,闷哼了一声。
欲望渐渐平复下来,卫燕棠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他进了梦境,前半段是美梦,后半段是噩梦。
他梦见和珞珈亲热缠绵,却被徐孟钦撞见,徐孟钦直接拔枪对准他们,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他眼睁睁看着珞珈惨死在他怀里,接着便惊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珞珈的脸。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在,仿佛还在梦里,他一伸手便将珞珈扯进怀里,用力抱住,哑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珞珈挣扎了下:“燕棠哥哥,你别这样。”
卫燕棠瞬间惊醒,他急忙推开珞珈,猛地坐起来,仓惶无措。
珞珈坐直身体,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卫燕棠额头上全是汗,他“嗯”了一声,说:“对不起。”
珞珈说:“午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她站起来要走,却被卫燕棠叫住:“珞珈。”
珞珈回头:“嗯?”
卫燕棠没说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蝴蝶耳坠递过来。
珞珈愣了愣,默默地伸手接过去。
卫燕棠开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珞珈打断他,转身背对着他,低声说,“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别说,可以吗?”
卫燕棠没法回答。
珞珈沉默两秒,说:“回京州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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