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那个,”男人又说,“出来!”
“军爷,”卫燕棠赔着小心说,“我们就是普通百姓,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珞珈偷眼看过去,就见土路上停着一辆军车,那两道光来自前照灯。副驾旁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正端着一把机枪指着他们。驾驶席里坐着一个,后面的车斗里还站着一个,也端着把机枪。一共三个人。
男人笑着说:“老子杀的就是普通百姓,你正好是今晚的第十个。”
这是一场杀戮游戏,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为了猎杀那些侥幸逃生的乘客。
滥杀无辜,禽兽行径,但这在战乱年代再正常不过,有枪的人就是大爷。
“后边的再不出来我要开枪了!”男人不耐烦地吆喝。
珞珈立即从卫燕棠身后走出来。
“长头发,原来是个女人。”男人笑起来,“把头抬起来让爷瞧瞧。”
珞珈的头发早被风干了,她抬起头来,夜风拂起鬓边乱发,露出她的脸来。
“操。”男人低骂一句,举着枪朝他们走过来。
男人在珞珈面前站定,珞珈垂眼,看见他的裤腰上别着一把手枪。男人手劲很大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直勾勾看了几秒,才粗声开口:“他妈的,长得贼漂亮啊。”他斜睨一眼卫燕棠,笑着说:“兄弟,艳福不浅啊。”
卫燕棠高举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男人回头对车上的同伴说:“这女的长得贼他妈漂亮,杀了怪可惜的,抓回去当军妓怎么样?”
“我看行,”站在车斗里的男人笑着说,“现在那几个都被玩烂了。”
珞珈担心卫燕棠会冲动行事,急忙开口:“求你们放了我丈夫,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回头看她,淫笑着说:“如果你肯让我当着你男人的面干你,我就饶他不死,怎么样?”
珞珈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不!”卫燕棠沉声说,“珞珈,不可以!”
珞珈无视正对他们的枪口,大胆地抱住了卫燕棠,她低声说:“这辈子很高兴遇见你,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爱你。”
说话的同时,她用手指在他后背快速写字:我有办法,你别冲动。
话音刚落,男人抓住珞珈的胳膊把她从卫燕棠怀里扯出来,拽着她来到车前,用力一推,凶声恶气地说:“给老子趴好!”
珞珈听话地趴在车头,男人随手把机枪也放在车头,就在珞珈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背带裤的肩带被男人扯下去,湿裤子被粗暴地扒到脚踝处。
男人粗声说:“真他娘的白,跟面团捏的一样。”
坐在驾驶席的男人笑着说:“别墨迹了,赶紧的,干完让我也来一炮,老子已经硬邦邦了。”
站在车斗里的男人也说:“我不跟你们抢,回去的路上我要干个爽。”
身后传来皮带扣碰撞的声音。
就是现在!
珞珈猛地抓住机枪,一手抓枪托一手扣扳机,对准站在车斗上的男人和驾驶席上的男人来回扫射,他们还来不及举枪就被射成筛子,血溅当场,死于非命。
就在珞珈开枪的同一时间,卫燕棠猛扑向她身后正在脱裤子的男人,成功将其扑倒在地后,卫燕棠抓住一块早就瞄好的石头就朝他头上砸,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第一下就把男人砸懵了,他毫不犹豫地继续,一下接着一下,男人的头很快被他砸了个稀巴烂。
珞珈趁机穿好衣服,然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卫燕棠:“他已经死了,别砸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枪声会把人引过来的。”
卫燕棠扔了手里的石头,粗喘着说:“你的衣服……”
珞珈松开他:“我已经穿好了。”
卫燕棠立刻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驾驶席,拉开车门,把面目全非的死人拽下去,珞珈秒懂他要做什么,径自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卫燕棠紧跟着上来,利落地发动汽车,碾过地上的尸体,向着夜色深处奔驰。
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整面碎掉,风吹得人很凉爽,也吹散了车里的血腥味——卫燕棠几乎是坐在血泊里。
死里逃生,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话说,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沉默许久,珞珈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卫燕棠的右腿,一眼就看见他的伤口,就在大腿外侧靠近髋部的地方。
“你腿上有伤,”珞珈说,“换我开吧。”
“没关系,我来开。”卫燕棠声音暗哑,顿了顿,问:“你还会开车?”
“嗯,”珞珈信口开河,“我哥教的。”
“枪法呢?”卫燕棠又问。
“寒姐教的。”这回是实话。
卫燕棠笑了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珞珈也笑起来,她想找个布条之类的东西帮卫燕棠包扎下伤口,可是没找到,只好把汗衫下摆从背带裤里拽出来,打算撕一块下来。
卫燕棠瞥见,忙问:“你在做什么?”
珞珈说:“撕块布条帮你包伤口。”
“不用了,”卫燕棠说,“已经不流血了。”
“枪伤非同小可,”珞珈说,“得赶紧找个医院处理一下。”
卫燕棠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就瘸一条腿。”
“不行,绝对不行。”珞珈沉默了下,低声说:“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觉得亏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