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她好不容易才放下过去,难道要因为这个计划,与她再次冷面争执?
狼群的落败,似乎刺激到了黑熊,它们咆哮着,朝周宇鹤冲了过去。
那人手持长剑,看着她冷面模样,心中想着,若是受了伤,她是否就能既往不咎?
会吗?或许,她会拍手叫好吧?
她是否会认为,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黑熊的进攻,乱无章法,那一掌掌的拍来,却是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他犹豫着,是该与黑熊继续纠缠?还是当抽身而去时,听她喊道:“周宇鹤,黑熊不似狼那般容易对付,我们快走。”
她说的,是我们。
再过两三日便能出山,在此时,她若独身而去,他也无话可说。
她在看清之后,还能用‘我们’二字,周宇鹤心中,莫名欢喜。
飞身而起,离了黑熊的包围。落于她身侧,看着她平静的面容。
想开口,却被她抢先说道:“时辰不早了,只要离了这地方,熊便不会跟来。”
说罢,她身形一跃,当先离去。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起起落落,周宇鹤眉宇之中,道不出是何神色?
喜?怒?她是想装作不知晓?还是想压下不表?
夜深,露重。危险,已去。
她面色平静的烤着野味,他一如既往的躺在枝头。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愿挪开。
知晓了真相,她却只字不提,依旧是安静的模样,依旧是寻着野味,打理烤着。
她这是什么意思?想装做不明白吗?
“周宇鹤,烤好了。”
金黄的烤鸡,散着诱人的香味。
宁夏扬头喊了一声,在他坐到身旁时,将烤鸡递了一只过去:“今日烤的不错,色泽金黄,外焦里嫩,我这烤野味的技术,已是炉火纯青了。”
说到这,她浅浅一笑:“以往都是逸轩宠着,什么都不让我做;这些日子练着,倒是学了一门手艺,说起来,还得多谢你。”
她这般含笑说着,周宇鹤接过烤鸡,只觉得这不算大的烤鸡,却是出奇的重。
他沉默不语,宁夏接着说道:“虽说我不清楚,能吃肉,是否与你清毒有关?可到底,也是与你一起才能吃肉了,故此,欠你一份人情;想来,逸轩若是知晓了,亦会感激于你。虽说我与逸轩没什么大的本事,你也瞧不上我们的本事,但是,将来若有需要,我们兴许能出上一份力。”
她一口一个逸轩,听的周宇鹤心中发沉,面色亦是难看了起来。
宁夏看他面色不好,便是知趣的闭了嘴。
话,点到即止。
他想杀逸轩,她也该让他知道,杀了逸轩,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若是继续合作,将来兴许还有互相帮忙的时候。
他所想,她一无所知;周宇鹤看着她安静吃着烤鸡,却是什么胃口也没有。
所以说,她能这般冷静的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是想告诉他,什么叫得不偿失?是想告诉他,他的计划,还需要北宫逸轩?所以,他杀北宫逸轩,在她看来,是愚蠢的?
心里头太过压抑,周宇鹤麻木的吃着烤鸡,食不知味。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就一点也看不到他的好?他在她眼里,真是半分都比不上那个男人?
越想,心里头便越是压抑,只觉得吃下去的烤鸡堵在胃里头,卡的难受。
半响之后,周宇鹤抬眼看向她,问道:“怎的忽然说起这些?”
他明知故问,宁夏唇上一紧,转首看着他,继而浅浅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过两日便能出山,这些日子亏得有你相护,我才能活下来。逸轩向来恩怨分明,自然能记得这份恩情。”
她这话,他只觉得心里头越发的压抑。
宁夏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既然要杀逸轩,为何选择这种方式?为何还要返回去救她?何不让她直接死在宇文瑾手里?
难道,真如他之前所说,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手中?
难道他非得让逸轩先死,让她痛不欲生才肯罢休?
庆幸的是,她能肯定,逸轩定然是没事的。若是逸轩有事,狼群应当不会追来此处。
她已经不想再去问,这里头到底有多少的算计?有多少的阴谋?
与他的纠葛已经太多太多。多到,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他再一次的算计报复。
想想这些日子,他冷着脸对她呼来喝去,对她半分没有耐心的模样,宁夏便是无奈一笑:“周宇鹤,我知你恨我;你若恨我,恨到要将逸轩一并拖累,你不如此时便杀了我。若你想利用我对付逸轩,我想,我没办法配合你。”
走到这一步,该说的,都当说了。
周宇鹤将剩下的大半只烤鸡丢进火堆里,顿时冒出一串的火星。
那人看着她,似笑,又似怒。
看着她,冷声问道:“听起来很是深情,这世上谁没有谁,不是一样的活?他在你心里,胜过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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