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常常瞧着,可私下里相处,秋怡还是觉得心里头飘飘乎乎的。
此时听着昊天道谢,瞧着昊天真诚的眸子,秋怡晗首,浅浅一笑:“昊天大哥言重了,秋怡向来受昊天大哥相帮; 今日不过是煎药罢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昊天笑的腼腆,那目光中透着的意思,却是掩不住的。
喝了药,却是没急着离开;端着碗,微一踌躇,叹了口气:“瞧着主子与夫人情意渐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高兴;只不过,周宇鹤那厮又跳出来不消停,真怕主子被挑拨了……”
说到这,昊天巧妙的打住话头。
私下里说话,大家也没少说主子二人的情意,秋怡自然没多想。
可一提到周宇鹤,秋怡眉头便是一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人大婚当日,主子被强行带走的事儿。
“周宇鹤在主子眼里,连王爷一根发丝儿都及不上;顶多就是龌龊行事,上蹿下跳的威胁挑拨罢了;主子与王爷两相交心,岂会被那人给挑拨了?”
想着那日之后,主子对王爷是越发深情,对周宇鹤是越发不待见;秋怡便认定,那日主子必然是被气狠了,气到都懒得搭理那男人!
昊天得了答复,心里头琢磨一通,放下碗,浅浅一笑,“听姑娘这般说,好似知晓那人怎么个蹦哒了?”
“我如何能知?”收了药碗,上了饭菜。
宁夏对手下人向来宽松,她们想吃什么,都是自个儿在弄着。
昊天瞧着桌上的包子、米粥,接着说道:“最近我瞧着周宇鹤是越发的不消停,看不得那人得意的样子,还想与主子说说,如何去教训教训那人。”
“当真?”
秋怡目光一闪,心里头对昊天的好感越甚。
教训周宇鹤,她和冬沁不知说过多少回了;可她们不过是下人,也没本事去教训,也只能说说而已。
昊天瞧她眸中发亮,一双眸子亦是跟着亮了起来。
秋怡的眼睛很漂亮,沉若枯井;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他却是瞧着了这枯井泛起的涟漪。
相顾的目光中,二人交谈越发的契合……
“不便与你同车而行,上了船,你也多加小心。”
再三交待,只怕她着了宇文瑾的道。
宁夏上车,掀起帘子,笑道:“知道了,都记着了。”
如今他一管起事儿来,可真是面面俱到。
说起来,有他在操心着,她也乐的清闲。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于道上。
“没有别的了?”
待昊天说完,北宫逸轩眉宇透出丝丝冷意。
果然是有事!
一闭眼,细细将质子府的布置理了一通。
昊天所说那塘所对应的屋子,应当是周宇鹤的寝屋!
掳走她大半个时辰,将她带到寝屋,是做了什么安排?
喜房中受人算计,她有苦难言;周宇鹤幼稚的行为,到底是为何?
“回主子,没了!因着周宇鹤威胁方晓守在廊上,故此她们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本王知道了。”冷声说了一句,北宫逸轩提醒道:“今日之事,莫让夫人知晓。”
“属下明白。”
待得昊天出了马车,北宫逸轩这才冷声一笑。
周宇鹤,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若你真是对她起了心思,我北宫逸轩发誓,让你一生都不得安宁!
仙湖庭,依湖而建。
春日时节,湖边细柳抽丝儿。
一片翠绿映湖,宛若美人扶栏而望,令人心旷神怡。
周宇鹤立于柳下,一身白袍加身。
青丝一半以墨玉兰簪束于脑后,一半任其散于身后随风而舞。
一眼望去 ,只见那人芝兰玉树,胜之春景。晃若上天飞来的谪仙儿人物。
掀起帘子的手,毫不犹豫的放下。却也掩去了她嘴角那一抹嘲讽。
今日游湖,他倒也物尽其用;穿着那自带出场效果的衣裳而来,自带男主光环而出。
只不过,今日谢雅容那女主没来,他这骚包样,也没人能欣赏了。
她淡漠的目光,周宇鹤自然是瞧着了;见她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只觉得今日她这身浅粉衣裳,与这湖边景色倒也相衬。
花红柳绿恰逢春。
她今日胭脂抹的好看,倒也有点花儿娇嫩的模样。
不过……
目光微微上扬,看着空中浮云。
他还是喜欢看她不施粉黛,自然艳丽的模样。
想到这,视线又落到她身上;瞧着北宫逸轩含笑立于她身侧,只觉得那男人的笑意怎么看都扎眼。
“二皇子今日也来了?”
北宫逸轩似感诧异,含笑上前说着话。
宇文瑾笑的爽朗,招呼着众人上船。
周宇鹤正迈着步子过去,目光在瞧着北宫逸轩动作之时,微微一闪。
尽管北宫逸轩对那女人依旧处处护着,周宇鹤却瞧着了,北宫逸轩在转身之时,迅速抽手的动作。
瞧着这细节,周宇鹤心思转动起来,有意落了步子,走到最后。
主子们上了船,下人们这才一一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