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夏学东西就是快,等到以后有了钱,小夏可以开一家上档次的小面馆儿,不用在这么小的铁皮房里冬冷夏热了。”
“病人家属在哪里?都晚期了才送来,现在送来还有什么用?”
一步步,走出了永宁宫,当宫门关上之时,她的步子,猛的顿住。
“外婆,我发奖金了,我买了你最爱的年糕哦,外……”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外婆?”
视线,开始模糊,外婆倒在地上的画面,一遍遍的在眼前重现。
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怀里的宝贝,而她,却因为不是男孩儿,在她出世的那一刻,就被爸爸给抛弃了。
妈妈一个才二十岁的女人,和丈夫离婚,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再嫁人?
妈妈狠心,把她丢在了山里,是外婆大半夜,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山去把她找了回来。
外婆说‘就算只有一口饭,我也要把她拉扯大。’
那个时候,妈妈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再没有出现过。
上户口那一天,外婆背着她,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到了公安局,外婆说,她是在夏天出生的,跟着外婆姓,所以改名为‘宁夏’。
每次,她都对自已说,要好好念书,要努力工作,她要让外婆安享晚年。
可是,就在她领了奖金回家的那一天,打开门的那刻,只看到外婆倒在地上,面色已经灰白。
外婆走的不安稳,外婆的视线在盯着门,在等着她,等着她回来,因为她打电话跟外婆说了,她要买外婆最爱的炒年糕……
可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外婆的久等不至。
曾经她以为,外婆可以一直等着她的,她以为,她工作了,有薪水了,就能让外婆好好的过日子,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开着小铺子卖面点。
可是,当她看到外婆倒在地上瞪着双眼时,她才明白一点,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不是不想养,而是,外婆没有再等她。
“她为什么不见我?她为什么不等我呢?”
看着紧闭的殿门,脸上全是泪,宁夏看着那紧闭的门,忍不住的问。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见她啊?那是外婆对不对?老天知道她没有尽到孝道,所以才会让她来了这里来和外婆相聚的对不对?
从小相依为命,外婆是她的全部,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外婆。
当别的孩子在爸妈怀里吵着要吃冰糖葫芦时,她只能低着头,乖巧的站在外婆的面摊旁故意说不想吃。
可是在她一抬头的时候,外婆就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小夏这次考试考了好成绩,这是外婆给小夏的奖励哦!”
记忆涌来,那些过去,被她有意压抑在心底,这么久以来,不曾表现过一点悲伤,因为她知道,外婆希望她是开开心心的。
如今,那些悲伤,被方才那张容颜全部勾了出来,难过,伤心,不甘,扑面而来。
秋怡二人一见王妃这模样,被吓的不轻,生怕她会再出什么事端,连忙将她一左一右的拉住“王妃,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只怕是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吗?有的吧?是她吗?她会派人来监视她吗?
秋怡二人看似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实则是在拉着她往安兰殿而去。
“王妃,今日便出宫,离开了,便什么都好了。”
虽然不知晓王妃为何突然失控,可王妃此时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让她们认为王妃这是在宫里头受尽了委屈。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原本失魂落魄走在二人之间的宁夏,一听到秋怡这话,步子立马停住“谁要离开?”
“王妃?”
秋怡一愣,不是王妃说了要离开的吗?如今银票都换好了,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奴婢一切都安排好了,宫外有人帮忙安排马车,只要咱们出了宫,便能……”女配要革命:妙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走?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逼着我走?”
谢雅容在逼着她,北宫荣轩在逼着她,太后在逼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走的就非得是她?
她为什么要走?她走了,外婆怎么办?外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会不会出事?
宁夏这声声质问,让秋怡二人白了面色,王妃这是何意?
“为什么是我走?为什么?他们凭什么?凭的是什么?凭什么我就非得成全他们?凭什么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我就得步步退让?”
太后和小皇帝被烧死在永和宫,那太皇太后呢?当初太皇太后参与了北宫荣轩母妃之事,北宫荣轩如何能放过太皇太后?
她不能走!绝对不能走!她要留下来!留下来保护外婆,她要保护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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