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疼?”他下意识的问,开了口才察觉嗓子沙哑的厉害。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卫瑾玉连忙低下头,别开脸。
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低下头不再看他,双手抱着膝盖。
过了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腿疼。”
春日里天黑的快,此时已是下午,头顶只瞧见太阳的余晖,她缩在满是湿气的草丛中,不说蚊虫怕是光凭潮气人也受不住。
可他没开口,她也不主动说,只将身子缩的越来越紧,随后整个人抱成小小的一团。
衣裙染了湿气,黏糊糊的紧贴在身上,露出那纤细的腰杆,似乎是一手就能握住。
卫瑾玉别开脸,不敢瞧。解开身上的斗篷披了上去,帽子遮住她那艳丽逼人的半张脸之后,他才感觉松快一点,沙哑的嗓音低声道:“郡主,冒犯了。”
随后,他连人带斗篷将人整个都打横抱了起来。
叶莲生缩在他怀中,只觉得胸膛宽厚心脏在激烈的跳动,稍稍挑起眼帘卫瑾玉那紧绷的下巴泛着青筋,可见滋味并不好受。
唇角勾起,她笑了笑,随后身子一颤,整个人往他怀中缩了缩。
卫瑾玉脚步一顿,鼻尖那股沁人的甘甜争先恐的往他身上涌,灼热的胸膛处紧挨着那团绵软,他身子一片燥热,咳嗽了一声刚要开口。
却感受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
盛长歌平日里桀骜不驯,甚至是目中无人,此时涌入怀中才察觉到多柔软娇小。
“腿疼的厉害?”喉咙里原本那句男女授受不亲不知为何咽了下去,卫瑾玉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
黑色的斗篷动了动,叶莲生抬起头来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印着身后的余晖,瞧见他时那双眼睛一瞬间亮起,灼灼生辉。
“不……不疼。”红唇抿了抿,说话的声音细声细气的。
卫瑾玉不信,抱着她的手微微往下挪,右手放在膝盖窝后,察觉那处抖动的厉害。心知她这是嘴硬,不想服软。
随意扯了个话题问她:“刚刚在场上那般欺负宋然作甚?害的她气急了没了分寸伤了你。”旁人不知瞧没瞧出,反正他是瞧出来了。
刚刚在赛场上的时候宋然压根儿是被她压着打,丝毫发挥不出来,宋然的箭法在女子中已经是佼佼者了,跟她对比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无法想象,盛长歌的箭法究竟厉害到哪一步。
“是她先要与我比的。”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纠正。
“好,”卫瑾玉点头承认:“是她要与你比。”这个他清楚,确实是宋然不依不饶。
“既然上了场,那便自然要夺第一。”她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回答,浑身满是自信与潇洒。说到比箭,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都泛着光芒。
“你……很喜欢射箭?”这句话还没过脑子,就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怀中的人却仿若是被掐住了喉咙,许久都没出声。
卫瑾玉张了张唇,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怀中的人没了声音,她抱着人上了马。
马儿轻轻往前跑,动作幅度太大怀中的人往他胸上撞,卫瑾玉浑身绷紧,内里气息却是一片凌乱。
他任由盛长歌缩在自己怀中,靠在自己肩头,直到感受到一直素白的手,悄悄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探,一点一点寻着他的衣裳往上缩。
马儿一声啼叫,那双手立马抓住他的衣裳,死死的揪紧。
别怕,他喉咙滚了滚,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听见怀中的人轻声说了一句:“喜欢——”
他愣了片刻,才察觉她回答的是喜欢射箭。
卫瑾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也随着胸前那只手被一把抓起,一时慌乱还没待反应,就见那只手骤然之前放松。
也罢。
一口浊气吐出,立马清了神志。
不能乘人之危,也不要妄动了什么心思,但愿怀中的人不要再有动作,一路平平安安的将她护送出去才好。
“我娘与我一般,最是喜欢射箭。”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又传来一道声音,却轻的让人觉得仿若是幻听。
卫瑾玉想了许久,才想起盛长歌的娘,安阳长公主,十几年前在京城也是个风华绝伦,灼灼生辉的人物。
只可惜,在盛长歌三岁的时候,长公主就去世了。
她再得盛宠,也是如自己那般,从小就没了亲娘。
怀中的人许久都没了动静,卫瑾玉只当她是睡着了,牵着缰绳的手松开,缓缓的落在靠在肩膀处的脑袋上。
***
卫瑾玉驾马刚出了林子,天已经浑然黑了下来。
没找到郡主,今日来赴宴的世家公子们却无人敢离开,他驾马冲出去就瞧见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骑马领头的正是宋楚,此时一脸着急满脸慌乱。
瞧见卫瑾玉,他立马从马上跳下,动作太大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长歌——”
卫瑾玉抬起手,将宋楚接下来的话堵在嘴里,张开手臂将怀中的人露了出来。宋楚在瞧见一身黑色斗篷的人后立马闭了嘴。
“郡主平安无恙。”
盛长歌斗篷遮身浑身只露出半张脸,可那张脸太过艳丽,将将露出来周围的侍卫们便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瞧第二眼。
就连宋楚,脸色都红了,局促的站在地上,不敢出声惊扰了她。